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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乾脆把手絹的四角系起扣在頭上(後來我有了足夠的病房體會,我知道那些“幽靈”們是手術後的病人在樓道里活動)。
“幽靈”們從我身邊一一飄過,長廊地上的那些清湯寡水的陽光把她們的影子拉得更長。我一激靈。
我沒有“騰”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從噩夢中醒過來,然後發現天已經亮了,明媚的陽光灑滿人間。不是的,我沒有做夢,我就在現實中,那條長長的看似沒有盡頭的走廊就是婦產醫院腫瘤科二病房的樓道。
2004年5月31日上午10點鐘左右,在住院處辦完手續,我第一次進入了腫瘤科病房。我拿著我的行李繼續沿著樓道向前走,因為我被分配的病床在樓道的緊裡頭。
快到護士站的時候,兩個小護士在小聲說“131,131沒了,剛沒的”諸如此類的話。我不由地放緩腳步,豎著耳朵傾聽:
“那個病例號131的這麼快就沒了啊?前兩天不是還問有沒有床位嗎?”
“家屬說是昨晚上走的。等了幾天床位都沒等著,今天早上才有床位的。不過這個131是Ⅳ期,早擴散了,真住進來也是死馬當作活馬醫。”
我猛一抬頭,和其中一個小護士的目光碰在了一塊兒。
小護士看著我,接過我手中的住院卡:“你是新來的24床吧?”
我點頭。
小護士向我做了一番住院宣教,讓我簽了兩張《住院須知》,又回身取了一套乾淨的病號服給我:“先換上衣服,回病房等大夫。”
我於是悄無聲息地走進病房,換好病號服坐在標有24字樣的床前, 我目光遊移,不知道看哪兒好。我同病房的兩個病人躺在床上發出痛苦的呻吟,她們顧不上跟我這個新來的打招呼,後來我當然知道她們當時正在接受苦不堪言的化療。
我獨自坐在24床上,心情說不出的沉痛,那真是沉痛。那些沉痛把一早上丈夫和我面對呂大姐時一點兒一點兒好不容易獲得的輕鬆給一下子擊潰了。
自從知道我生病,易菁不知道如何幫我,就四處打聽誰認識婦產醫院的醫生。最後她在我住院的前一天晚上打來電話,說是七拐八拐地找到一個朋友的朋友的老婆是婦產醫院的醫生,在計生科,姓呂。
生病的人真可憐,尤其是生大病的人。突然間就不得不把自己交到完全陌生的醫生手裡,而且別無選擇。所以,一聽說有認識的醫生,我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樣,就在當天早晨,在去住院處之前,我和丈夫首先直奔計生科找呂大姐。
呂大姐比我們到得還早,當然還有來墮胎的姑娘們。我儘量用很熟悉的語氣提到那個朋友的朋友,呂大姐面無表情地聽完我有些諂媚的表白。
“哦,你們先坐一會兒,等我忙完。”
我估計她對她老公的朋友的朋友的印象也不深,不過語氣倒是很和善,我已經習慣了,醫生大都面部表情不豐富。也是,表情豐富的那是演員,還有以演員自居的騙子。
房間裡有三個做藥流的姑娘,剛吃過藥,還沒什麼反應。就是年輕,其中兩個還眉飛色舞地聊得挺開心。又推門進來一個,遞上病歷本。
“三個月之前你剛做過一次?!”呂大姐的聲音終於提高了。
“嗯。”小姑娘不大,聲音也很輕。
“你可真行,這樣很危險的你知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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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例131,人沒了!(2)
呂大姐邊搖頭邊問:“你男朋友來了麼?他知道不知道?”
“來了,就在外面。”
“叫他進來!”呂大姐不由分說。
一個也不大的男孩兒怯生生地進來,呂大姐耐著性子給他們講了兩次人流相隔太近的危險性,然後讓他們再去主治醫生那裡說明情況,主治醫生同意再來做。
婦產醫院實在是個很有意思的地方,這邊廂,不想要孩子、急著打胎的成群結隊;那邊廂,求子心切,尋訪名醫神藥的也是大有人在。世事不如意者常###啊!
“現在的小姑娘,真是沒辦法。一點兒不懂得保護自己。”呂大姐喝口水,衝我說。不知道怎麼接這個話茬,我和丈夫尷尬地笑笑。
“你是怎麼回事?”呂大姐問道。
我連忙遞上我的病理報告,並告訴她醫生的治療方案。
呂大姐邊看邊點頭:“能手術就說明病情不嚴重。放心吧,癌的部位越往下越好治。沒問題,手術有一個半月就恢復了。”
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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