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4 頁)
眼,然後俯身看報告。她的眼睛看來有點兒近視,但沒有戴眼鏡。她把身子俯得很低,很快看完病理報告,開始熟練地抽過一張又一張單據。
“住院吧。”她邊說邊開了張住院單,“先做全面檢查,然後手術切除。”
住院是必然的,但是聽到切除,我坐直了身子。“切除?切,切什麼?”
“子宮唄,你得的是宮頸癌,不切子宮,還能切什麼?”王大夫細聲細語地說,她的平心靜氣,倒顯得我沒見過世面。
我嚥了咽口水,還想問點兒什麼,就是不知問什麼好。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王大夫輕輕抬一下眼皮:“有小孩了麼?”說完繼續開一系列的檢驗單。
“有了!”我趕緊回答。
“那就切了唄,還留著幹嗎!”
她以為是茄子、辣椒、西紅柿呢,“那就切了唄” 。我心想。我還是不死心,看著她,等她繼續說點兒什麼。終於,她開完了所有的檢驗單,終於,她抬起頭來。“子宮就是一容器,生完孩子就沒什麼用了。再說,你的子宮有了病變,當然要切了。”我還是覺得她嘴裡說的“子宮”像茄子、辣椒、西紅柿。
但是不知不覺間,我的心情恢復了平靜,我的雙手也有了溫度。
她把一堆單子交到我的手裡。“去住院處約一下吧。”她指著其中的一張單子說,“把這張單子交住院處,有空床她們會通知你的。”她又指指其他單子,“這些都是要做的檢查,等床位期間你就可以把檢查做了,明天就開始做。”
“好的,謝謝大夫。”我走出門診室,抬頭看著標識,找到住院處。
我把住院預約單遞進視窗。“放這吧,把你電話再留一遍。”我說著我的手機號,住院處的人一一對照著,“回家等電話吧。”
“大概什麼時候能有空床?”
“說不好。”她翻著手邊一沓子住院單給我看,“這麼多,都等著呢。”
我起身離去,慢慢地往外走,邊走邊盤算著時間。晚點兒也好,公司的業務總得有個交代;再說,家剛搬到望京,還沒有收拾好呢,還有很多基建工作要做。我正低頭琢磨著,一抬頭看見王大夫從我身邊走過。我回過頭想打招呼,王大夫並沒有看到我,她腳步匆匆來到住院視窗,我下意識地回過身,側耳傾聽。
“癌”字的動漫效果(4)
副主任醫師王大夫跟住院處的人說,有個叫洪小冰的病人,得的是腺癌,希望儘快安排住院。
腺癌?有什麼不同?難道……我不敢深想,平靜的心又被未知的命運揪了起來。
從婦產醫院出來,已經是下午3∶40。我忽然覺得很茫然,我不知道要去哪兒,該幹什麼。我慢慢走著,想理出個頭緒。前面就是皇城根遺址公園,初夏的陽光溫暖著大地,徐徐的微風吹來小鳥的鳴叫,哦,還有潺潺的流水,從我腳下流過,遇到一處小小的陡峭,還會激起水花,發出歡笑。周圍的一切都活潑著、生動著,只有我定定地站著,一動不動。我低著頭,看著鵝卵石鋪就的小徑,我漫無目的地數著小徑上的石子。
近在咫尺的一聲汽車鳴笛把我驚醒,我看看手機,16∶15了。經過短暫的思想鬥爭,我決定不回公司了。我給設計師打了個電話,告訴他一個客戶的電話,讓他直接聯絡,有問題就找易菁吧,我打車回家了。剛上車,易菁來電話,酒樓開張在即,問我們倆誰參加,我說你去吧,我這兩天家裡有事。
易菁顯然聽出我電話中的異常,她小心地問我:“你怎麼啦?你還在醫院嗎?”
我說:“我沒怎麼。掛了!”
我果斷地掛了電話,果斷地關了手機。
我以前總不理解電影、電視劇裡的人物說:“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我覺得編劇把劇中人物寫得太過矯情,但是那一刻,2004年5月17日下午4點30分左右,我真的想對全世界大聲吼一嗓子:“就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
一堆紙盒子一堆照片一堆未了的人和事(1)
在婦產醫院附近並沒有流連太久,17點30分,我獨自回到了新家。從沒這麼早回過家,家又是剛剛搬的家,心裡竟有點兒新奇。新家在望京,望京是北京中產階級的聚居地。我是中產嗎?我沒有想過,生活是一個大車輪,我被卷在其中,不停地往前滾著。
新家新房子,牆上還有好聞的乳膠漆的味道。家還沒來得及收拾,除了主臥室以外,客廳和兒子的屋裡堆滿了“集裝箱”。
開啟大門的那一刻,映入我眼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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