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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肺突變、肺感染和膿胸的顧慮。肋骨斷了三根,肚皮被扎破,肺部有輕微損傷。你身體也真結實,這樣都能挺過來。只要不出現內出血,身上其他骨折和槍傷都好辦!”秀氣的軍醫頗為自己妙手回春的技藝感到自豪,“怎麼樣?我手藝不錯吧?哈!”
我冷冷地看著周圍內外三層的蒙面大漢,從他們充滿殺氣和血絲的眼睛中,我彷彿看到自己四分五裂地散落在血泊中的慘象。
“希望你的夥伴也能欣賞你的手藝!”當敵人從我嘴裡抽出摸索看我後槽牙有沒有含毒的髒手時,我噁心地吐了口痰在旁邊人的腿上,冷冷說道,“在他們重新撕爛它的時候。”
“讓我看一下!”對方中一個帶有獨特臂章的傢伙走過來,按住我的頭,打量著我腦袋兩側的文身,“中國國旗和龍!沒錯,這傢伙是食屍鬼——刑天。”
“既然這麼愛國,幹什麼冒充美國人?你可真丟人!”對方中有個小個子走過來拍了我頭皮一下,哈哈嘲笑道。從他捋不順的舌頭和沒有輕重音節的英語發音,再加上直接由字音翻成片假名的錯誤讀音,我馬上判斷出這個傢伙是個日本人。
送葬者裡面怎麼還有日本人?奇怪!想到這裡我沒理他,重新打量起周圍的這些傢伙,這時候才發現他們似乎也並不是非常齊整的隊伍,從他們站立的位置看,他們不自覺地分成了三派。戰場上不要靠近無法相信的人嘛!
“撐著點,老兄!你掛了我們可就收不到錢了。”其中一個抱著三百多美金一把、產自中國的M14狙擊步槍的傢伙,站在三幫人最外圍的位置,伸著腦袋向我叫著,聲音還沒落便被送葬者中一個靠近他的大個子一巴掌打在肚子上。
“你幹什麼打我?我們是一起的你忘了?”被打的傢伙躲在一個抱著把加利爾狙擊槍的男人身後才敢重新吱聲。
邊上的人鋪開隨機帶來的擔架把我丟上去,擔著便往飛機懸停的位置走去。那個自從我們和被我撕掉臉的傢伙打起來便消失不見的英國佬這時也從雪堆裡站了起來。“能給個火嗎?”我從口袋裡掏出止痛香菸放進嘴裡,該死的加熱毯把我從凍僵的狀態解放出來,身上的大小傷口立時開始隨著汗水湧出痛來。
“當然!”看著遞過火來的手,我留意到食指上有個指環形文身,上面獨特的紋路告訴我,這是俄羅斯OE…1391軍事監獄的文身。那裡是專門關押犯了重罪的特殊人才的軍事監獄,進去的人都沒有再走出那裡的機會,除了加入軍方的“死記名單”後神秘消失的高手,他們大多被俄羅斯高層和巨賈花費巨資和疏通關係買出來當了私人武裝。這些人沒正式的身份,正好適合為政治用途“處理點什麼”。難道俄羅斯也有人來了?
飛機螺旋槳加速轉動,我平躺在飛機艙板上仰頭向後望去,緩緩合上的後艙門把已被落雪掩住了半邊身子的托爾他們永遠拋在了這片不屬於他們的土地上。看著疾風吹起的雪浪沒過他那張破碎的臉,我不禁想起了同樣命運的全能,相似的氣候,相似的傷口,相似的死亡!
當著眼睛噴火的醫生的面兒,我把菸嘴塞進嘴深吸一口,將煙霧吞進肺裡慢慢地濾過再軟軟吐出,讓菸葉中的化學成分順著奔騰的血細胞傳遍全身,然後我便開始昏昏沉沉起來。
睜了一個多星期的眼皮無法抑制地在溫暖中砸下,看著腦袋兩邊各式各樣的泥濘軍靴,回想起曾經多少次我就是這樣躺在屠夫和快慢機的腳邊被拉回基地的,熟悉的場景和陌生的氣味竟然打消了即將遭受不幸的恐懼。
我睡了!也應該睡了……管他呢!反正死就死了。聽說過撐死鬼、餓死鬼,可沒聽說過瞌睡死的鬼,我也沒有嚐鮮的勇氣,所以我睡了!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只是感覺雙眼仍乾澀得像砂紙,腦海中烙印的暴風雪還呼嘯有聲,印入眼簾的卻是戈壁中一個乾涸的湖泊,裸露的湖底沙礫在大風的裹挾下,向東北方向飄散,吹起一片黃土。多日的酷寒低溫在肩頭凍起的雞皮疙瘩還沒落下,喉嚨和嘴唇又被幹燥的戈壁抽乾了水分,外溼內燥的崩碎感讓我有緩慢枯乾的錯覺。
透過被厚厚眼屎糊住的視線,我發現自己是躺在一座被摧損得殘破不堪的清真寺中,無遮攔的院牆外的懸崖下是一個冒煙的小村莊。我所在的這間撒滿勸降的傳單和糖果的陽光房間裡,一具老婦人的屍體躺在一旁噁心地腐爛著,她令人作嘔的腐爛屍體透著奇特的安詳和莊重,那是超脫了人世間一切喧鬧和生死搏殺的安詳和莊重。
被俘的英國兵穿著阿拉伯服裝就被銬在正對我不遠的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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