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瘓的坦克上又蹦又跳之時,幾架看樣子是出任務的滿掛戰鬥機從高處飛撲下來,幾發導彈和兩趟掃射便將倖存下來的十幾輛坦克統統變成了火球,然後頭也不回地朝那輛T72逃跑的方向飛走了。
“這仗打得真是輕閒!”看著四輛坦克加戰鬥機捎帶腳的客串便將伊拉克半個裝甲營炸成了飛灰,我們無奈地感嘆起來。
沒有了戰車發動機的轟鳴聲,哭喊和慘叫聲重又籠罩了大地,原本擁擠的路面上只剩下一片狼藉。在看到暫時沒什麼危險後,我們才悄悄回到卡車邊上。這時候的卡車上面已經鋪滿了從天而降的碎屍塊,一個老男人正站在我們車邊抽打著自己年輕的妻子,原因是她在逃命的時候露出了自己的秀髮。看到我拖過來的半癱的女人衣衫破裂處露出的大片雪白肌膚,他正要發作,被我手裡黑洞洞的槍口嚇得噤了聲,回過頭繼續抽打自己柔弱的妻子。
看到他這一可笑的舉動,我搖了搖頭準備上車,這種強勢面前改性的人見多也不怪了。可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大地劇烈地顫動了一下,將我們的車子顛得跳離了地面。抬頭便看到煙塵像巨浪一樣從遠處奔騰而來,瞬間將我們淹沒在一片灰濛中。
“怎麼回事?”看著遠處湖邊如同核彈爆炸般的巨形蘑菇雲,我們全都傻了眼。
“唔!唔!”海蒂看著爆炸的方向神情激動地掙扎著。
“你也有關心的人?”我心中一涼,難道那裡便是這女人同伴的所在地?這麼說來,隊長、醫生、小貓、我哥和我兒子都在那裡,這一下可算是全完了。
“咳!咳!”為爭取時間而千辛萬苦一路抬過來的惡魔經過剛才的一番折騰,這時候再也忍不住了,手扶擔架咳嗽兩聲後傾身吐起了血,暗紅色的液體如噴泉般強有力地衝擊在沙面上,發出撲撲的拍打聲。還沒吐兩口,惡魔便像癟了氣的救生圈,頹然地倒在擔架上沒了動靜,只有嘴巴還在一張一合地冒著血沫,沒一會兒,蒼白的臉色便開始越來越紅,最終成了醬豬肝色。
“他窒息了!”這就是經常和醫生在一起的好處,發生狀況時可以比普通人早一步反應過來。意識到這一點後,我趕緊將海蒂丟給屠夫,伸手將惡魔的軍服胸襟扯開,趴到他胸口聽著,肺葉沒有了動靜。
“給我大號針管!”我伸手接住快慢機扔過來的針管,顧不得裡面是什麼藥物,拔掉推子放盡液體後,拿針頭在惡魔的肋邊比劃了幾下,卻拿不準位置不敢下手。
“下手啊!”騎士看我猶豫的模樣不由得急了,踢了我一腳催促道。
“我可拿不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裡有種期待,希望大家說:“出了事也沒關係!”
“我不會說出你心裡想的那句話的!”屠夫用嘲弄的口吻哼了一聲。這句話猶如一記重錘,砸碎了我的自尊心,強烈的羞愧感襲上心頭,眼淚差點流了出來,我咬咬牙,手上使力,將針頭緩緩推進了惡魔腋下的肋間。
針頭顫動一下後傳來了期待的落空感,一股混濁的暗紅色液體注入了針管,我再敲打惡魔的胸口時,堵塞的實音消失了,可是他的呼吸仍沒有恢復。
該死!我抽出針管,慌忙地伸手抹掉惡魔臉上的血水,扒開他咬緊的牙關掏淨血塊,然後一口含住他滿是膿味的嘴巴使勁向外吸氣。我自己的肺部受損,呼吸已經越來越困難,這下子一用力,更是憋得我雙眼發黑金星亂冒,強烈的噁心伴著暈眩幾乎將我拽倒,但嘴裡彈動的氣感讓我在暈眩中保持住了清醒。快了!再來一下!我心裡想著。
“啪!”一聲細微的響動後,一團凝固的膠狀物被我吸進了口腔,嗆人的腥臭味順著鼻腔直衝腦門。
“哇!”我反射性地將口中的膠狀物和著胃液一起吐了個滿地,就見白花花的胃液中一塊淡黑色的血塊醒目地在地面上彈動著。顧不上噁心,我趁著惡魔氣管剛開,急忙將胸中僅剩的一口活氣吹進了他的喉管中。
“吼——噢!”惡魔像拔掉了閥門的真空墊般發出一串進氣聲。慢慢睜開綠色的眼睛,他迷茫地四下打量起來,看清周圍的情況後,強用力支吾出聲:“誰親我?”
“他!”屠夫指著趴在邊上拼命倒氣的我說。
“孃的,真噁心!還不如讓我死了呢!”惡魔默默看著我把氣喘勻了,才含混不清地擠出一句令所有人都傾倒的“無良之語”。
“你個龜兒子!就是嘴上不積德,才會得上這爛肺堵喉的破病。”我擦了擦嘴上的血水,在快慢機的攙扶下戰穩身子,拿槍管搗了搗惡魔的臉皮回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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