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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布斯咒語 第九章(6)
兩人說著,從人群裡走過,進了過道,到了畢石章家門口。過道里也是充滿了人,大家喊著:畢石章出來,出來。
馮石跟關樹交換一下目光,搖頭說:太亂了,太亂了,我不喜歡混亂,我喜歡秩序,我要安定團結。
關樹笑了,又說:說歸說來笑歸笑,黃色經濟最可靠;不虧損來不破產,男人下崗咱來管……
畢廠長家的門緊閉著,他的妻子站在門口,對大家反覆說著:求你們大家了,他病得很厲害,他天天都在想辦法,你們回去吧。他病得很厲害。他天天都在為你們操勞呀。女人哭起來,她的臉色顯然不如外邊那些女人。她們在陽光下,而她卻在陰影裡。當她看見了馮石與關樹時,眼睛裡一下子就亮了,說:你們找老畢?
馮石面帶愧色的說:我們來晚了,我們是來送錢的。
女人上來就抓住了馮石的手,好像怕他會馬上跑掉,說:老畢天天都在數著日子等你呀。她哭起來,聲音尖銳,穿過了所有嘈雜的聲響,嘶啞無比。馮石笑了,他緊緊地拉著女人的手,說:大姐,我就是你的親人,比親人還親,我是帶著支票來的。
過道里靜下來了,大家似乎迫切需要知道這兩個穿著黑色西裝,衫衣那麼潔白的人究竟是幹什麼的。馮石看著女人,故意大聲說:放心吧,我一定會把所有工人都安排好,我家祖孫三代都是工人,我最瞭解工人的情感。我知道他們需要什麼,我馮石是一個有能力的人,我來到老醬油,就是為了解決好這裡一切問題的。
工人們沉默著,他們不知道這個突然高聲說話的是誰,他們冷冷地盯著他,就好像他是一個皮影戲裡的男主角,他跳來跳去,說話空空蕩蕩。
女人開始一邊敲門,一邊大聲對自己屋內喊起來:馮總來了,馮總來了。
門開了,畢廠長站在門口,頭上仍然纏著紗布,一幅恐怖的樣子。馮石與關樹走進來。身後跟著的是大片的,黑壓壓的工人們。畢石章期待地望著馮石。
馮石顯得平靜,他回頭像紳士那樣地對著工人笑笑,然後,示意畢夫人在屋外關上了門。
屋內突然很安靜,從開著的窗戶裡吹來了暖風,窗簾是黃色的,跟房屋主人的臉融為一體。馮石對關樹使個眼色。關樹從包裡,莊重地拿出了那張支票。
畢石章的手顫抖了,他說:真的嗎?我現在是在我家裡嗎?
馮石從關樹手裡拿過支票,他顯得更加正式,像是在電視裡看到的遞交國書那樣地把支票雙手交到了畢石章手裡。
畢石章接過來,渾身開始顫抖,他仔細地看著上邊的數額。突然,他對馮石說:你們先在家裡坐著,我出去跟他們開個會,我要解決問題。
畢石章開啟門,他拿著支票,朝人群走去,他妻子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像是國母跟著國父那樣,他們走向了工人階級。畢石章走出單元門,就高聲喊起來,大家聽著,我今天召開全廠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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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石看著畢石章激昂的姿態,然後輕輕關上門。他發現自己很興奮,如果別人像他這樣帶著一張假支票來到了這群氣瘋了的工人中間,可能會害怕,最少也是深深地擔憂吧,可是,馮石意識到自己是那麼興奮。
他如同坐上了過山車,正在等待著最高潮的來臨。
他如同正在聽一場高水平樂團演奏的音樂會,正等待著高潮的來臨。
他如同正在與一個陌生的女人*,正等待著高潮的來臨。
馮石跟關樹坐在了畢家的沙發上,馮石說:有些累,看看他冰箱裡有什麼喝的?
福布斯咒語 第九章(7)
關樹開啟冰箱門,仔細看了看,說:什麼也沒有,就是有幾瓶醬油。你說,老闆,這國營企業的頭真就這麼可憐?很廉潔自律呀,我為我過去說過的一切對不起共產黨的話道歉。
馮石笑起來,他開始抽菸,突然,他對關樹說:你說,咱們給畢廠長那十萬塊私房錢,他會藏在哪兒呢?
關樹也突然興奮起來了,說:對呀,這些個貪官究竟會把錢放在哪兒?
關樹說著,開始在屋裡找起來。
從屋外傳來陣陣人群轟亂的聲音,那裡有畢廠長的喊聲,也有其它人的質問,此起彼復,有些像是舞臺上的輪唱,又像*一樣,你聽到的是不同的喘氣聲。
馮石也站起來,他也開始在屋內四處打量起來。
關樹說,這兒沒有探頭吧。
馮石顯得像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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