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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導駕臨局面立刻就不一樣了,鬧騰的那個立時老實下來,而看熱鬧的那群都垂頭裝起良善,只有那瘋的,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悲悲切切的啼哭著。
夏小滿還未及回到年諒陣營那邊,就遇到這境況,呆在原地,進退維谷。
年老太爺先一步進來,瞪了諸人一眼,轉而往家神祠裡去了,隨後是三老爺、四老爺。二爺、四爺想了想,也跟著進去了。五爺因著是三房的事,便沒走,踱過去跟同樣留守的年諒和九爺站到一處。七爺垂手肅然站了,卻悄悄用腳踢了踢那跌坐在地上剛剛由裝死進化成裝哭的小妾,示意她起身。那小妾自然是聰明的,忙一骨碌爬起來,也顧不得滿身泥土,忙往後退了退,站到不起眼的角落裡。
年老夫人扶著四夫人的手進來,身後跟著幾個孫子孫女並重孫,都是才從學堂上了小半天的課回來,往她那邊去請安,叫她一路帶過來的。
祭家神時,因怕幼童不諧事反而衝撞了神仙,因此都是大孩子才跟著祭祀,小孩子由父親代為敬香。所以過來的這幾個孩子最小的也有七歲了,都是懂規矩的,雖然一雙雙眼睛好奇的瞧著七奶奶,卻是一個也不敢吭聲。
眾人都向年老夫人行了禮,老夫人應了聲,而後瞧了抽泣中七奶奶和一旁的夏小滿,沉聲向二奶奶、四奶奶問道:“怎麼回事?七郎媳婦鬧的什麼?”
二奶奶和四奶奶忙說了方才七奶奶的怪異舉止,雖先前年諒那話也算是提點了她們勿要在家神祠裡渾說魘著的話,兩人不敢直白陳說魔怔之語,但仍是流露出這個意思。
年老夫人點了點頭,她出身宗室王府,又活了這麼大把年紀,什麼事沒經過?這樣瘋魔的人也遇著幾遭了,到底什麼由頭瘋的人都有,鬼附身了殺人放火的瘋子她都見過,何懼一個發點心的?因此她並無懼意,但想著到底是祭家神的大日子出這樣的事,怕是要引得家神震怒,不吉利,心裡便有些不快。
她目光掃過站得遠遠的三夫人和五奶奶,哼了一聲,道:“七郎媳婦這般,你們怎麼照料的?怕是誰又惡言惡行駭著她了吧。”
五奶奶臉上一點兒表情也沒有,亦沒回話,眼睛覓著對面站的丈夫,挑了挑眉,眼神示意——我說什麼來著,便是我不沾手,都能往我身上賴呢;我若沾手,那還了得?
五爺嘴角微微挑起,衝她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別忤逆。
五奶奶撇撇嘴,垂了眼瞼不理論。
年老夫人原也是句氣話,沒打算誰回應,也就沒理論,她別過頭去,見夏小滿低眉順目的站一旁,又問:“夏姨娘又怎麼回事?”
二奶奶、四奶奶倒沒冤枉夏小滿,委實讚了她幾句,卻是含沙射影拿著她反襯五奶奶來著。
夏小滿心裡翻了個白眼,好人果然不是那麼好當的!
二夫人本就往這邊來,聞言倒先來到夏小滿身邊,拍拍她肩膀,示意跟在自己身後,又回頭示意年諒放心。到老夫人面前,見了禮,輕描淡寫的說了兩句,這般姿態一擺,二奶奶和四奶奶立時噤聲了。二夫人又問了是否現在就尋人送七奶奶回去延醫診治,因為她這個樣子,實在不像能完成祭祀的,而馬上就是午時了。
年老夫人點了頭,向眾人道:“都別這邊一堆兒站著了,也快午時了,尋著自己位站了。九郎,這邊站著什麼?還不推你六哥進神祠?五郎七郎也是,都散了。五郎去稟老太爺一聲,我瞧著七郎媳婦實是無法祭祀了,還請老太爺示下。”
七奶奶自然是無法參與祭祀的了,到底由夏小滿和九奶奶出面,連哄帶騙的將她送到門外。門外有兩個大力的婆子候著,是找來以備七奶奶鬧騰時好轄制她的。
夏小滿本想著五奶奶練武的,不知道會不會那種手刀砍人後頸直接砍暈的,若是能,倒是省事,砍昏過去七奶奶,也就不怕她途中鬧騰。可這想法一起,自己都覺得不靠譜,也就丟開了。只沒口子的囑咐兩個婆子千萬要小心,要哄著七奶奶,別嚇著她云云。雖然現在七奶奶看上去很柔順,只是哭沒旁的,可誰也不能保證一個瘋子不會發飆。老實人發飆可能會更可怕。
而九奶奶,就叮囑了一句:“儘量揹人走,別弄得天下皆知的,還有你們兩個,管好了自個兒的嘴巴,不要渾說去,後果你們是知道的。”
夏小滿被這句話打敗了,再無言辭,就瞧著兩個婆子不很柔和的架著七奶奶去了,她的身影消失在穿堂盡頭,那嚶嚶的哭聲似乎一直在周遭縈繞。
午時已到,日懸中天,所有的陰影都縮成最小,老實的聚在腳下,至高無上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