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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雜物屋卻正碰見夏秋令,她臉上畫著濃妝,頭髮卻有些凌亂,像是匆忙摘除了首飾一樣,刮的東一綹西一綹的,衣衫也不甚整齊。見著夏小滿,她呆了一下,也不知道說什麼了,怯生生叫了聲“姐”,嘎巴嘎巴嘴,啥也沒說出來。
夏小滿歪著頭笑眯眯問道:“是落下什麼了嗎?還是,準備連著我被褥一道搬走?”
夏秋令臉漲紅了,但因著塗了厚厚的胭脂,並瞧不出來,她支支吾吾道:“姐,……衣裳……你換吧……那個……廚下燒水呢……我看看去……”也不待說完,就慌慌張張跑了。
夏小滿推門瞧了,床上放著的是她來時穿的衣裳。她覺得有意思了,不知道是剛才妹子穿了這身,還是便宜老孃準備還讓她穿這個回去——面上總要過得去,讓她穿舊衣服回年家也忒明顯吧。
換了自己衣裳,把肇氏的半舊衣裳疊個整齊叫豆蔻抱著,兩人一路往上房來。
進了正廳,好麼,便宜爹孃猶如開庭審判一般,直溜溜的端坐主位,表情一個比一個嚴肅,倆眼瞪的溜圓,只瞅著夏小滿。
夏小滿掂了掂手裡的鎖頭,瞧了他倆半晌,見誰也沒有開口的意思,甩手把那鎖頭砸到兩人腳邊,平緩的道:“我現在心情好,懶得計較,拿了我什麼痛快給我送回來,咱就沒旁的說兒。”
肇氏眼睛一立,嚷嚷道:“送什麼?你咋不瞧瞧你老子娘妹子都穿戴些個什麼呢,你不說孝敬爹孃幫襯家裡,倒向咱們要東西?!”
夏昌化立時跟上,但語氣要柔和許多,像是良言相勸和稀泥的模樣:“大丫,你在年家吃香喝辣了,也不能瞧著爹孃受苦不是……”
“爹孃?我沒爹孃。”夏小滿哼了一聲,道:“做家賊的爹孃,更沒有。”
夏昌化不自然的訕笑一聲,悄悄伸腳一勾,把腳邊那鋸壞的鎖頭踢到椅子下面,然後倒換了張臉,嗔道:“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
夏小滿沒興致跟這兜圈子,直言道:“那我就把話擺明白了,我賣的是死契,你們心裡最清楚死契到底怎麼回事。而我為啥賣的死契?你們不就是想讓我跟家裡沒關係,省的給祖母守孝賣不掉麼?是你們親自斷了我和家裡關係的,現在就少跟我這擺老子孃的臉,頭五年你們就不是我老子娘了!”
肇氏怒道:“你這不孝的東西……”
“打住!”夏小滿搶話打斷她,道:“你拍拍良心,你配說這個‘孝’字嗎?自己爹媽的孝你們都不守,憑什麼坐這裡跟我論孝道?!”
夏昌化內心深處最是忌諱提在老孃孝期賣了閨女這個事,如今被正踩著尾巴,不由臉色大變,他惱羞成怒,一揮手將桌上的茶碗掃到地上去,喝罵道:“住口!你混說什麼!”
隨著瓷器清脆的破裂聲,肇氏那邊“嗷”一嗓子喊出來:“別摔那個!”
家裡就這麼一套像樣的茶具,備著待客時候用的,方才拿出來給姚家人使的,而姚家人剛走夏小滿就回來了,肇氏衣裳都沒來得及換,自然更無暇顧及收起茶碗等事。
肇氏對婆婆可是一點兒愧疚都沒有,她原巴不得婆婆早死,後來有隻恨老東西死的早了一步,沒讓瞧著自己生了兒子,沒出得了這口氣。因此夏小滿說時候,她絲毫沒反省的意思,反而嗤之以鼻。現在,更加沒空琢磨婆婆,全身心的心疼那好茶碗了。
肇氏又氣又急,惱道:“你……你……你摔這個幹嘛?!家裡就這一套體面的碗了,還指著年下來客用呢,你摔了還用什麼?!”
夏昌化手勢沒收回來時聽著婆娘喊了這麼一句,一激靈,想起那套茶具花了幾錢銀子買的呢,心疼不已,也忘了先前的羞惱了,忙蹲下身,撿起幾個碎片,拼湊了一下……
幹鋦碗出身的夏老爹那良好職業素質此時得以充分體現,他非常自信的向妻子道:“沒事……他娘,沒事,沒太碎,能鋦上了……”
肇氏怒道:“那不也有紋子麼!還咋往外拿!!再說,你鋦,難道鋦釘是白來的?還不得廢鋦釘麼!”
夏昌化本來對於他能鋦上這茶碗頗為自得,聽了這話,想到這些問題,也怒了,罵道:“敗家婆娘,你還說我?你用完咋不說收起來呢?!誰叫你擺這旮的?敗家婆娘,啥玩意你守得住?!”
於是……經常容易因為一些事情就爭吵起來進而嚴重跑題的夫妻倆,遵循自然規律,全然忘了要一起壓制降服夏小滿的初衷,開始對掐起來。
但是戰鬥並沒有持續多久,最終以夏昌化怒而甩了肇氏一耳光作為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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