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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夫人身邊頭號紅人,覺著誰都得來巴結自家,便是對小主子們也沒服氣過。
這會兒寇嫂子見四奶奶發作她,心裡不那麼痛快,暗道倒黴。她其實沒太當那先一步接了紀家人是回事。但在松鶴堂瞧著四奶奶總瞪她。自然也沒的往跟前靠的,便是一散了就躲得遠遠的。本是她要尋幾個婆子吃酒耍錢去。卻是一出二門就遇著她男人寇檜,寇檜是剛剛照著紀家禮單清點完畢,又著急忙下茬事,這一時找不到旁的管家媳婦,也不管自家婆娘說什麼,把禮單往她手裡一丟,囑咐了兩句叫她來回話,就徑自走了。寇嫂子沒法子,瞧著誰出出進進都是有事的,也攔不下人,也怕交代不明白事,這才彆彆扭扭的過來。
她雖然是不服四奶奶,可也不敢明裡頂撞,只奉了單子,說紀家的禮單,又照寇檜交代地說了一遍。
四奶奶冷著臉聽著,揚手叫丫鬟取了單子過來,然後兜頭就開始訓寇嫂子。二奶奶曉得先前是怎麼回事,過去也曾使喚不動過寇嫂子,心裡記恨著呢,便也在旁慢悠悠的溜縫兒,這罪名便從待客不周一氣兒升級到眼裡沒老夫人。
寇嫂子雖是低著頭,卻不由瞪圓了眼睛張大了嘴,這罪名漲地未免快了些,加的也未免大了些!再聽得幾句,實在是不能背這罪名了,她忙張口辯駁起來。殊不知兩位奶奶等的就是她這句辯,立時叫丫鬟往裡頭回話,說寇嫂子眼裡沒老夫人和夫人,奶奶訓斥兩句,她還不服管竟而頂撞吵嚷。
四夫人正在桌邊潛心抄著剛翻到的一本清心咒,便也就極是清心超脫了,塵世間的事竟似不管,只揮手叫大丫鬟青梧傳話出去“家有家法,何必來問?頂撞主子,掌嘴;眼裡沒主子,打了板子攆出去。”
寇嫂子聽正牌主子發話了,才知道怕了,曉得傳家法那是閤家皆知,實在丟人丟大發了,到最後怎麼下臺兒也不好說,便不等四奶奶開口傳人,就往地上一跪,開始自己抽自己嘴巴,心裡梗梗恨著,嘴上卻服軟求饒,一聲比一聲可憐。
四奶奶是想一鼓作氣把這不伏使喚的傢伙攆出去,可二奶奶思量更多,畢竟寇檜在四老爺跟前還是有些體面地,也不是紙糊的隨便吹口氣就能倒,寇嫂子既服軟,不如就給個臺階下,叫她怕了再給甜頭,這般幾番才好收服。兩人打了幾句啞語,交換了個眼神,還是四奶奶先寒了臉又訓了幾句,二奶奶再飄飄然出場,說些個慈悲仁善。又叫她日後好好當差不得再犯,打發她去了。
寇嫂子貌似感恩戴德的磕了頭,畢恭畢敬躬身退出去。到了院裡,立時就不是那可憐模樣了,警告似的瞪了眼幾個侍立的小丫鬟,扭過身子大踏步往外走,邊走邊摸摸腮幫子,到底是自家下手有準兒。扇著響,卻只是略紅腫了些。別說牙沒掉,都沒怎麼疼。拐到穿堂,她見左右無人,狠狠啐了口唾沫,低聲咒罵一番,先氣四夫人無情。再怒小主子無義,又惱二夫人無德,最終萬般怨恨皆落在紀家人身上他們若不來,哪裡會有這許多事!
寇嫂子恨著紀家人,二奶奶和四奶奶卻是讚的緊只那一單子豐厚禮品,就足以花了人的眼。
她倆各自暗在心裡品品,自己孃家都是朝中大員。可這若說探親走禮也斷然拿不出這麼多。兩人有點兒犯嘀咕,聽說紀家根本沒家底,都是紀鄭氏嫁妝帶過去地。這紀鄭氏嫁妝明明和大夫人一樣,怎地大夫人的鋪子未見這許多出息,而紀鄭氏走個不算正經親戚的。竟能拿這麼多。雖是舉家過來,但誰都不可能是傾家蕩產來走親戚隨禮,可見她家裡還得有多幾倍的家資。
“原道他們是小戶……”四奶奶搖了搖頭,嘆道:“倒叫我開眼了。”
二奶奶垂了眼瞼,端了茶,餘光掃了一圈周遭。幾個丫鬟都退了丈八遠。她才慢條斯理道:“你便只想這些……”說著攤開一隻纖纖玉手,五根水蔥似地指頭按在桌上。嘆道:“咱家老爺夫人實在心慈。又是面矮實誠……”
四奶奶一怔,隨即想到,是啊,若紀鄭氏的嫁妝能翻出這麼多銀子,那大夫人嫁妝鋪子的收益絕對不會是交到官中來那些!!這麼多年,五老爺到底私吞了多少下去?現在又是整個鋪子的利都吞了地。
“唉,都是老實人吃虧啊……”四奶奶感慨萬千,也不想那當是誰家的,就覺著官中自家那份大為縮水,真真是吃虧了。又想四老爺是當家人,卻縱容這兄弟,不管不問,白叫自家損失了多少銀子,著實不該!
“這麼說來……”四奶奶忽然眼睛一轉,壓低聲音近乎耳語道:“不如由著她鬧了……”說著也攤開一隻手伸了五根指頭出來。
二奶奶眼觀鼻鼻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