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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大爺惱了,便把自己閂在書房裡……”
年諒和夏小滿異口同聲奇道:“練字?!”
案臺上、地上,鋪天蓋地的紙張,其上字跡七扭八歪,墨汁淋漓,幾乎辨不出寫的什麼。
紀淙書沉著臉,左手持筆,瘋狂地寫了一張又一張。
左手哪慣寫字?字跡稍有扭曲,或是手顫滴了墨汙了字,紀淙書便喝令書童棄去那張,重新鋪紙,鎮紙壓好,筆端舔墨,咬牙再寫。
伺候筆墨的兩個小書童鋪紙研墨的手都微有些抖了,不知道主子爺這是賭氣,還是癲狂。任主子奶奶在外面怎麼哭喊,都無動於衷,眼裡便只有這紙,這字。
門外又響起紛雜的腳步聲和丫鬟們地問好聲,紀戚氏也止住哭聲。泣然道:“夫人……”
屋裡兩個小書童相視一眼,都鬆了口氣。夫人來了,爺該好了。
紀淙書卻恍若未聞,幾筆又寫廢了一張,低聲喝道:“換紙。”
換紙的小書童略一遲疑,勸道:“爺,外面……”
應時的,響起拍門聲。納福的聲音傳了進來,她道:“大爺,夫人過來了!”
紀淙書仍是不理,撇過頭,紅著眼睛瞪那換紙書童,大聲喝道:“換紙!”
那小書童嚇得一哆嗦,縮了縮脖子,連忙抽了那寫壞地紙來,丟到地上,然後鋪上新地。很快。這又廢了一張,他手極麻利的,再換。再寫,再換。
書房外拍門聲漸大。紀鄭氏也厲聲喝道:“淙兒,把門開啟!”
換紙的小書童鬢角汗也下來了,趁著主子全身神寫字,衝對面研磨地書童使勁擠了擠眼睛,向門那邊一揚下巴。研磨的書童臉上也扭成一團,擠著眼睛,衝著自家主子直咧嘴,示意自己不敢。
書房外已是在砸門。片刻又響起一片問好聲“六爺……”,而後年諒的聲音響起,道:“表哥準備將姨母都拒之門外麼?!裡面誰伺候呢?還不過來開門?!”
換紙的書童使勁跺跺腳,趁換紙的空兒直衝對面做殺雞抹脖子狀。那研磨書童猶豫了下,門外實在喊得兇,又因見年六爺地管家這幾日在這邊打理事物。規規矩矩井井有條。比家裡的管家不知道強上多少倍,便曉得六爺御下極嚴。這會兒聽見六爺過來了,喝問屋裡伺候的人,心裡也是怕了,抽冷子見主子爺沒注意他,輕輕撂了手中地墨塊,躡手躡腳往門口走。
換紙書童心裡這個恨,嫌他愚笨,忍不住使勁伸伸脖子,讓他快些,然他那邊剛快起來,紀淙書這邊又廢了一張紙,低喝換紙。換紙書童只顧注意著那邊,聽了這邊主子喊了,才忙不迭伸手。
紀淙書因他鈍了,皺著眉一抬頭,剛待訓他,正看見研墨書童往門口奔,他大為惱火,揚手把筆朝那書童摔了過去,罵道:“混賬東西,你哪裡去?回來研墨!”
那書童已是快到門口了,跑都跑了,左右都是挨罰,回去了挨兩面主子罰,開了門只挨自家爺罰,他哪裡還會回去?那筆可不是飛刀,他怕個什麼,況且又沒砸著他,他緊著兩步過去開了門,垂手站到門邊。
紀鄭氏扶著紀戚氏的手快步走進來,又氣又急道:“你混鬧些什麼?為娘昨日與你說的話你都拋到腦後去了不成?!”
紀淙書見母親進來也沒動地方,臉色由青轉紅,眼底滿是血絲,幾欲癲狂,咬咬牙,又去筆架上抓筆舔墨,照舊往紙上去塗,口中只道:“母親豈不聞前朝魯義勳、黃銀、楚郎中皆是左手能書?前人能,兒子也能!”
紀鄭氏已到了案邊,一拍桌子,氣惱道:“昨日怎生與你說的?你怎生答應為孃的?”說著搶步過去奪他的筆,罵道:“孽障!大夫叫你平心靜氣好生靜養,你還這般爭強,你那身子骨不要了?!”
紀淙書死也不肯放手,緊緊攥著筆,伸高胳膊躲閃著,筆頭甩甩點點,案上袖上墨跡斑斑,他紅著眼,瘋魔一般,只道:“母親放手!兒子定能練出左手字來!”
紀鄭氏拽著他地袖子哪裡肯放?只罵道:“孽障,為娘地話都不肯聽了麼?把筆給為娘!”
一干人忙過來扶這個,拉那個,一時亂成一團。
本站在門口的年諒見了,忙推身邊地夏小滿,急聲道:“快去照看姨母!”
方才他聽了茴香回話立時就要跟著過來,夏小滿緊著勸他道:“這是姨夫人家務事,咱還是別管了。不然姨夫人那邊面子上也下不來。”
年諒猶豫了一下,卻道:“表哥至孝之人,應當不會做什麼忤逆之事。只是他性子執拗,實怕他說些什麼讓姨母傷心,咱們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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