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部分(第2/3 頁)
著他忽閃忽閃的眼睫和一點兒痕跡沒有地腮幫子,問道:“今兒你和大姑奶奶怎麼了?”
他臉上一僵,手也挪開了,收回到被裡,半晌才嘆了口氣,道:“大姐讓我五月回京。”
“呃?怎麼話兒說的?不是出來養病,二月出來的,五月回京,這折騰什麼!”她也好奇,大姑姐瞧著極稀罕這弟弟,不像要甩掉包袱的樣子,說這話什麼意思呢。
他抿了抿嘴,道:“父親五月奉旨回京述職。”
她手上一頓,西北的大老爺回京……不知道京中年府會怎樣。五老爺佔大夫人那嫁妝鋪子那樁事,原是因著大老爺離得遠,便是沒個說法也好遮掩,如今大老爺回來,那些由距離產生的遮掩不復存在。這事兒還指不上怎麼發展呢。家裡人什麼態度?五奶奶那邊能消停那就奇了怪了,老夫人呢?若是大老爺還表示不管,年諒這邊……
大姑姐又是什麼意思?讓弟弟回去督促父親把鋪子收回來?
她找不到合適地言辭,不曉得應該鼓勵還是勸慰,只得閉嘴,手上又揉捏起來。
他卻沒有閉嘴,而是又道:“佟氏帶著老十老十一回來,過兩年要在阜澤鄉試。怕是要一直住著了。”
佟氏是他父親的填房,他卻連個稱呼也不肯叫。她聽著那調子也是泛酸,像個被奪走糖果地小孩子在賭氣,心裡也是一嘆。
這樣的心態,她也有過。她和他一樣,母親過世,父親再婚。面對那個取代母親位置的女人,怎樣也親近不起來,瞧著那個女人,心裡就不是滋味。
尤其是。她地繼母……
想起繼母種種嘴臉,她的心也扭曲起來。都說母親在哪裡家就在哪裡,從沒了母親那一刻起,她就沒了家。尤其是。自從父親的結婚證上出現那個女人地照片,家更不是她地家了,只能叫,父親的房子。
都是沒家地孩子了。她苦笑,伸手去摸了摸他緊皺的眉頭。都是一樣地人,誰可憐誰呢?
他望進她的眼底,忽然伸手擒住她手,送到唇邊。低聲道:“滿娘,別捏了,過來。”
她一愣神,隨即嘆氣一笑,起身去了外衫,在他身邊躺下。
他環住她。下頜貼上她的腮。汲取那點點溫度,低低的喟嘆。
“我不回去。”他話裡透著生硬。
她嗯了一聲。牽了牽嘴角,小孩子啊,也是,就這腿,想回去那是不可能了……她忽然一怔,拉開距離盯著他,道:“莫非你這會兒治腿,是為的這個?”
他把她的頭按回去,避免看她的眼睛,道:“也不盡是。”頓了頓又道,“大姐是當我為的不回去自殘肢體……才動手……”
“我就知道大姑奶奶只有疼你的份兒。”她扭了扭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自殘是該打,換她她也打。他也是,看這樣是不肯告訴大姑姐找人給重新接骨了,何苦來地,瞞的什麼呢。而他說,“也不盡是”,他到底思量了多少件事,才決定掰了腿?
“那大姑奶奶讓你回京的事……”她問。肯定有目的吧。
“大姐道,莫待子欲養而親不待。”他平靜地道。
她默然。她還琢磨大姑姐不是要甩包袱就是要幫忙抓鋪子的,事實證明,就她一個窮算計利益,人家都是講感情的。大姑姐當是至孝吧,當然,也或許和大姑姐亦是單親孩子有關。唔,如果不是這件事,她幾乎忘了,大姑姐是自幼喪父的。
誰都有個苦難的童年吶。想起犀利的大姑姐,她暗自搖頭。
“子欲養……子欲養……子……欲養……”他反覆叨唸著,末了咬住那個“子”字,嘴角掛起個冷笑,道:“他也不只我這一子。自有人養他終老。我回去做甚。”
父親子女雙全吶。他咬著牙。他未嘗沒有想過父親回京意味著什麼,不止陸家的親事,自然還有瑾州鋪子的事,可他實在不能確定父親地態度,心底隱隱的,害怕知道父親的態度。尤其是,那個女人也跟著回來。
她想別過頭去看他,這話聽著已非尋常了。他卻攬得她愈緊,不由她動彈,她又不敢掙,怕傷了他的腿,只得放鬆下來,低聲道:“你也消消氣吧,左右回不去了,別想了。”
他彷彿沒聽見她說的什麼,兀自道:“便是他不認我了……哼,想讓我單衣順母,萬萬不能!”那個女人,算什麼東西!
她初時倒是試圖單衣順母的,但架不住人心不足,終是無法和繼母在同一個屋簷下,後來發展到在同個城市都無法忍受。她調去總部,雖沒明著提和家裡斷絕關係,但論實際行動,也差不多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