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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庫忽然打了個激靈,不自覺的向朝歌位置靠了靠。
土守形:“但這也並沒能引起村民們的不安,他們甚至把它當成一種村俚趣聞,湯前飯後的閒聊打樂。可從那以後,這種全村上下忽然同時昏睡的次數,越來越多,每次昏睡的時候,小小的三家莊,死靜死靜的就像墳。”
梁庫就是不明白,為什麼越是陰森恐怖,朝歌就越是雙眼帶神,而且這種神,跟那些恐怖獵奇迷們是有本質區別的,因為他不是那種越恐怖越興奮的身臨其境感,而是處身世外的冷冷旁觀。
靠!可能是他一生下來,就有種東西是與眾不同的。
土守形:“但真正讓他們害怕起來的是,他們發現,三家莊忽然好像與世隔絕了,每個想出村的人,都圍著村子兜了幾圈後,又迷迷糊糊的轉回村子來。在早我們鄉下里就一直有種傳聞,說是黃鼠狼會迷人。但被黃鼠狼迷的人,大多都會保持好一陣子神智不清,胡言亂語。
“但這次卻不是,回來的人都很清醒,只是不明白,為什麼明明覺得在往外走,最後卻又走了回來。”
土守形每講一段,都會不經意的保持一會沉默,靜得彷彿讓人能聽到耳鳴聲,很有點像三家莊集體昏睡時,那種死靜死靜的墳。
土守形:“三家莊的人,很快把這件怪事跟無緣無故的昏睡聯絡起來,跟著一種騷動不安從村子裡像煙一樣散開,連小孩子都不敢哭了。每家每戶都不敢出門一步,全家大小都在炕上抱成一團,等著隨時都會降臨的昏睡。
“他們不敢想像在他們昏睡的時候,身邊發生了什麼,更不敢想像醒來後會看到什麼。”
朝歌的嘴角微微的翹了起來,樣子像是在迷人的微笑。雖然長期的相處中梁庫已經知道,這種像是微笑的樣子,代表朝歌正無比的聚精會神中。但在他一直的固執看來,那還是有點變態。因為現在的梁庫幾乎都覺得,自己的呼氣已經冷至霜降了。
梁庫顫顫巍巍的說:“土……土大爺,能借我件衣服穿穿嗎?”
土守形看了看真的有點發抖的梁庫,把身上的那件寒暑不分的老土裝脫下來,輕輕披在了梁庫的身上,並且慈愛的拍了拍肩。
幸好土守形的裡面還穿著件發了黃的老背心,不然深更之半夜、荒郊之野外的,蹲著一赤身裸背、一臉正經、滿嘴鬼事的乾巴老頭,還真挺嚇人的。
土守形繼續:“幸好幾天後,這種怪事漸漸消失了。全村的人卻還是不敢大氣出一聲,生怕再把什麼東西給驚回來。直到一段日子過後,三家莊才又恢復到原來的狀態。
“可他們沒想到的是,就在三家莊照常生活的時候,那種可怕的怪事,正在鄰村發生。”
朝歌小的時候,也沒少聽爺爺和牧大師給他講村野怪聞的故事,但那時候生性叛逆的他,根本就覺得是爺爺用來糊弄小孩子的東西。但現在聽土守形講起來,卻如同真真切切的發生在眼前。
他在腦中飛快的思考著,在故事的背後究竟是什麼。
土守形:“就這樣,三家莊的怪案像瘟疫一樣,在牧家村周圍的幾個鄰近村子裡,暗暗的漫傳著。
“關於它的各種恐怖傳聞,也悄悄的傳遍了鄉里鄉間。當時,我和堂兄土守望把整個土村都戒備起來,因為按順序,下一個輪到的就是土村了。”
梁庫開始有了點聽故事的激情,因為在他眼裡,這土家的乾巴老頭,實在是深藏不露的農民高手,說不定他的那種什麼眼、什麼陣的,會大大的降妖誅魔呢。
土守形:“可沒曾想,三家莊的怪案,卻出乎意料的跳過了土村,在下一個村子發生了。當時我們就覺得這裡面一定有古怪,商量商量後,就決定我留下來照常守村,守望去鄰村探一探。
“守望並沒從正路進村,是從大地方向趁著半夜,悄悄摸進一個老相識的家。”
土守形接著道:“當時這家人被嚇了一大跳,不明白為什麼人人躲都躲不過來,你卻偏偏的往裡闖。守望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讓他們就像平常一樣,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就這樣,一大家子眼睛睛的睜到了白天,再眼睛睛的等著睡著。他們好像更害怕白天,因為隨時降臨的昏睡,大多都是在白天。”
此時朝歌、梁庫身上的痠軟早已恢復正常,只是過度的集中精神,讓他們完全忘記了還有個身體。
雷子也早已拔出了鐵條,一個人坐在不遠處,獨獨的望著夜色出神。
土守形挪了挪腳窩,繼續:“終於就在快吃頭場飯的時候,昏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