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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自己的父親。
這個生養了他的父親,生養了他十年的父親,卻沒有給過他好臉色、好聲氣的父親,在他的頭上落下了這一記拳頭,沉沉的,重重的,錘得他心碎!
所有的親情敲碎!所有的期盼打飛!所有的夢想錘滅!
趙翔早就意識到會有這一天了!
尤其在三年前他媽媽離開這個他到另外一個世界去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一天已經不遠!
他一直沒有離開這個家,因為這裡還有他的親生父親!
儘管華蘭香不是他親生母親,儘管她與她生的三個兒子,從沒有對他有過好聲氣,但是,他隱隱約約地感到,父親依然是深愛著自己的!
然而這一絲可憐的感覺,方才卻是被他父親一個拳頭,狠狠地擊碎了。
彷彿最後一絲纖細弱小的光明,被黃昏吞噬,被黑夜絞碎。
他麻木地聽著父親對他說出冷酷絕情到徹底的話:“小畜生,你跟我滾,滾,有多遠滾多遠,我不想再見到你,我們一家都不想再見到你!滾,快滾——”
趙翔整了整自己的皮帽子,這是用兩隻貓皮做的,是他媽媽臨死前幾天做好留給他的。
他右手下意識地在自己破舊的青布棉袍上揩了揩。
他拼命地咬著嘴唇,竭力平靜著自己的情緒,看著自己的爸爸。
“你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從來都沒有,我知道,什麼都知道。”趙翔彷彿在打量一個熟悉的陌生人,平靜的聲音裡蘊含著巨大的痛苦,“我懷疑,你是我爸爸,是我爸爸嗎?我臉上這條長長的疤痕,你還記得吧?就是你喜歡的那個女人,華蘭香留下的,她留下的。”
趙銘冷漠地看著他年僅十歲的小兒子趙翔,好像對著一隻野貓野狗。
“就算你不喜歡我媽媽,那我是你親生的,為什麼總是對我冷眼相看我?生下我又不問我,難道我就不如地上這條吮著辣醬的花狗?現在我認真地問你一聲,你是人嗎,爸爸?!”
趙銘眼角肌肉抽動了一下,渾濁的目光從地上吧嗒吧嗒吮著辣醬的花狗身上,閃電般地掃過,又似乎不經意地掠過小兒子趙翔平靜而痛苦的臉,穿越廚房門,望向不可知的遠方。
“我走,我當然走,你們對我的一切,我都會好好地記在心裡,好好地記著。我這就答應胡爺爺去修真,修真!等我修成神通的那一天,我會好好地回報你們,回報你們給我的一切,給我媽媽的一切。”
趙翔看著冷寂無聲的爸爸,聲音很平靜,沒有一絲波瀾,根本就不像十歲的孩子。
趙翔二哥趙雲冷笑著道:“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修真這麼好修?你會有修成的那一天嗎?你說,你來說說,癩蛤蟆能吃到天鵝肉嗎?你連天鵝屁都吃不到,還妄想修真?你以為修真就那麼容易?撒泡尿照照你那尖嘴猴腮的模樣吧,傻吧啦嘰的,還妄想修出個什麼東西出來?真是可笑,嘿嘿,我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玩最開心的笑話!”
“二弟,你說的對極啦。”趙翔大哥趙龍人高馬大,對著矮小瘦弱的趙翔,潑去嘲諷蔑視的汙水,“他只配給我們兄弟三個端端洗腳水,只配在廚房燒燒飯火。想報仇?嘿嘿,我看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除非家裡那隻公雞屁股裡滾出個雞蛋,呵呵,也許到那時候,他就會有那麼一絲絲的可能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弟兄三個都忍不住捧腹大笑。
笑聲彷彿一把把鋒利的刀子,切割著趙翔每一寸肌膚。
趙翔眼裡爆發出憤怒的火焰,嘴唇劇烈地顫抖。
趙飛在誇張地連聲大笑之後,伶牙俐齒的他將諷刺打擊進行到底:“大哥、二哥、爸爸,你們就別再浪費時間嘍,這個小可憐跟他那個死去的媽一樣討厭。快讓他滾吧,站在我面前,那是要多礙眼有多礙眼,多站一分鐘都叫我渾身不自在不舒服,這個難受,真是要了我的命啊,滾吧趙翔。”
他突然向趙翔靠過去,露出蔑視的眼神,附在他耳邊小聲道:“嘿,小兔崽子,眼睛睜這麼大幹嘛,還想把我給吃了哪?哼,就是給你那個機會,諒你也沒那個狗膽。滾,快滾,滾遠點,慢一點,嗨嗨,看我不打斷你那狗腿!”
這樣的冷嘲熱諷、鄙視輕蔑,從趙翔記事以來,算是家常便飯、小菜一碟,幾乎是每天的保留節目,簡直可以說是長盛不衰。
強壓住心頭怒火,趙翔那冷冷的目光一一掃過站在廚房內的父親,掃過圍著他父親的三個兒子趙龍、趙雲、趙飛,最終停在他父親趙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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