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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耀從來不知道,世界上竟然有成千上萬種不同的紅色,每一種紅都紅得那麼驚心動魄,那麼動人心絃。
隨著狂風呼嘯,這片紅雲之海也在不斷翻騰,變化,凝聚,潰散,忽而又從千姿百態的紅中,勾勒出了一絲金色的邊緣,彷彿一條條金色的魚兒從紅海中飛躍出來,幻化出翅膀,自由翱翔。
偶爾,一陣狂風會將雲海扯開幾道縫隙,透過縫隙向下望去,整座浮戈城都在李耀腳下。
城市恍若一頭張開四肢的大龜,靜靜趴著,別說飛梭車和行人,就連高聳入雲的大廈都變成了一塊塊小小的積木。
彷彿從凡塵俗世中抽離,波瀾壯闊的天地之間,只剩下他們兩人。
四周似乎極吵,風聲一刻不停撕扯著耳膜;似乎又極靜,靜得沒有半點世俗的喧鬧,只能聽到彼此“噗通噗通”的心跳。
抬頭看時,如透明巨碗一般的天穹之上,天青色逐漸消散,夜幕低垂,諸天星辰如雨滴般灑落到雲層之間。
李耀心中一動,有些明白了丁鈴鐺帶他來這裡的用意。
在如此攝人心魄的壯觀景象面前,凡塵俗世的一切都變得無比可笑,天大的煩惱也都煙消雲散了。
哪怕他真的變成一個廢人,在這樣壯美的景色面前,恐怕都會恢復鬥志,重燃信心!
在最後一縷夕陽的照耀下,李耀的臉變得一片通紅,發自內心地微笑起來。
“餐廳很好,燒雞又在哪裡?”
丁鈴鐺從赤焰戰梭的後面掏出一個巨大的軍用背囊,又用長腿一勾,把艙蓋合上,油膩膩的軍用背囊直接放在價值好幾千萬的飛梭車頂。
她像是變戲法一樣,從背囊掏出了一隻又一隻奇香撲鼻的燒雞、一塊又一塊老滷烹製的肘子、一條接著一條的血腸,還有整整一箱富含豐富能量的功能性飲料。
李耀鼻尖聳動,深深吸了一口氣,眼中精芒四射:“都是地下鬼市的‘鬼飲食’?”
丁鈴鐺咧開大嘴,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笑道:“按常理說,你剛剛從長期昏迷中甦醒,應該多吃點清粥小菜,這麼油膩的東西,行不行?”
當然行。
李耀腹中發出雷鳴,也不多話,直接叉開五指,抓過一隻燒雞,左一口、右一口、上一口、下一口,四口就把一隻三四斤重的燒雞啃了個一乾二淨,“咔嚓咔嚓”,口中傳來絞肉機一般的聲音,腮幫子高高鼓起,又在瞬間平復下去。
“可算活過來了!”
一隻燒雞下肚,李耀臉上稍微浮現出了一絲血色,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角的油漬,又把手伸向了第二隻燒雞。
這下輪到丁鈴鐺目瞪口呆了,她怎麼都沒料到李耀這個剛剛從深度昏迷中甦醒過來的病人,吃相會這麼兇惡,愣了片刻,輕哼一聲,也毫不客氣地用手撕開一隻燒雞,兩隻手各持一半,一邊瞪著李耀,一邊惡狠狠地大嚼起來。
在數千米的高空,波濤翻滾的雲層之中,價值近億的豪車上,兩人一言不發,展開一場狼吞虎嚥的吃飯比賽。
兩人毫無半點形象,就像是兩頭餓了十天十夜的兇獸,一頭扎進肉山肉海,甩開腮幫子,撩開後槽牙,吃得如蝗蟲過境,似風捲殘雲,不過半個多鐘頭,整整一個軍用背囊的油膩肉食,都被兩人吃得一乾二淨,連帶著一整箱子功能性飲料也喝得涓滴不剩,仔細算下來,兩人竟然吃了個不相上下。
丁鈴鐺拎著軍用背囊的底部,用力搖晃了幾下,將最後一根血腸搖晃出來,掰成兩半,和李耀分吃了,對視一眼,發現彼此都吃得滿臉花,忍不住同時咧嘴發笑。
“你一直沒走,為什麼?”李耀終於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丁鈴鐺很沒形象地舔著手指,還沉浸在美食的誘惑中,過了一會兒,才打著飽嗝道:
“我等了你三個星期,正準備走,可是在臨走前一天,看到了一張你的腦波活動圖——那是冥修師透過秘法,勾勒出你在昏迷期間,腦域深處的大致形態。”
丁鈴鐺伸出手腕,紅色微型晶腦中,跳出一副立體圖片。
乍一看去,就像是赤橙紅黃藍綠紫,各種色彩的顏料被堆砌到了一起,塑造出高聳入雲的山峰和幽深的山谷,還有一些地方像是火山爆發,迸射出大量七彩紛呈的岩漿。
“而這張,是其他長期昏迷的病人,非常典型的腦波活動圖。”丁鈴鐺又調出了第二張立體圖片。
這一張圖片的色彩就黯淡得多,整個世界彷彿只有黑白兩色,一切都變得黯淡無比,也沒有高峰和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