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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錢度很忌諱勒敏這次殿試取中,遂趁機燒這把邪火,提醒乾隆勒敏是“七司衙門”的。不料乾隆笑道:“他是就要殿試的人,朕一旦傳見,將來有公也不公,無私也有私了。錢度不曉得瓜田李下之嫌?”一句話說得錢度諾諾連聲而退,紅了臉不敢再說話。
“十六叔,你起來,聽朕說。”乾隆對允祿溫和地一笑,說道:“設七司衙門不是你的錯,也不是弘曉的錯,是朕當時不經意點了頭。所以你不要不安。你是朕嫡親的叔叔,朕不能掃你顏面,待會兒人到齊,就由你和弘曉主持辦這事。七司衙門,一夜也不能留。這是國家制度。十六叔有什麼不明白的呢?”說話間,卜信進來稟道:“豐臺提督葛豐年到了,主上見不見?”乾隆取出懷中金錶看了看,略一思量,說道:“延玉他們恐怕還要一陣子才能到。先見見這個葛某人吧。”
葛豐年走了進來。這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一臉橫肉,鬢邊還有四寸來長的一道傷疤。在燈下閃著黑紅的光,彷彿在訴說他往年的戎馬生涯。他多少有點莫名其妙地跟著卜信進來。果然見是乾隆,怔了一下,黑塔一樣的身軀跪了下去,說道:“奴才葛豐年給主子磕頭。老天爺,這是怎麼回事?主子不在紫禁城,來了這兒?”
“葛豐年。哦,想起來了。”乾隆笑道:“是奮威將軍嶽鍾麒的偏將。打仗穿紅袍,有名的‘半邊紅’,是不是你呀?”
“是!”葛豐年臉上橫肉綻起,咧著嘴笑道:“主子興許不記得了,奴才還是雍和宮的王府護衛呢!比李衛出來得還早。先帝爺有一回打門洞裡過,瞧見奴才長得象個煞神,說‘這是個廝殺漢子,該至邊廷立功,掙個封妻廕子的功名!’,就打發奴才去了嶽鍾麒軍裡,原來的畢力塔軍門死了,又調奴才來當豐臺提督。”
乾隆點頭道:“原來還是朕的家奴!好,是朕的一員戰將!”葛豐年道:“奴才省得。奴才這個差使就是京師的看門狗。有人要進來——‘汪’!奴才就咬一口!”
“好奏對!”乾隆不禁縱聲大笑。站在一旁的允祿、鄂爾泰、錢度和紀昀也都無不捧腹,笑個前仰後合。葛豐年說道:“這是奴才的老子跟奴才說的。主子,我說錯了麼?”乾隆笑得噎著氣,說道:“不錯不錯,你老子也是個很有意思的人——豐臺大營現在統轄多少人?裝備怎麼樣?”
葛豐年忙道:“連京郊各縣,共是四萬七千七百七十六個人。紅衣大炮十門,無敵大將軍炮八門,鳥槍一千支,有個火器營,還有騎兵七千,不住豐臺,在密雲訓練。十七爺管著訓練,編制還是在奴才這邊。”乾隆道:“朕若叫你調集一萬人,最快要多長時辰?”葛豐年興奮地昂了下頭,說道:“主子,有仗打麼?一萬人小半個時辰!”
“仗將來有你打的。”乾隆看著這位嗜殺成性的將軍,說道:“不過現在沒這種差使。待會兒你隨護莊親王、恰親王、訥親、鄂爾善四個王大臣進城。會同九門提督衙門,各帶五百名軍佐,解除七司衙門武裝,封鎖檔案,一件事也不要出紕漏,一個人也不要殺,平平安安把差使辦下來,就是功。”
“扎!奴才省得!”
乾隆擺手道:“你且退出去,待會兒人齊了,再叫你進來。”
四十九 葛豐年率兵擒阿哥 乾隆帝談笑清君側
葛豐年退到店外,等了半晌也不見弘曉等人來。他是個急性人,便請守在門口的卜仁進去請旨,可否允他回營先行集合人馬。不一時卜仁便出來。說道:“不用。待會兒,王大臣從豐臺大營過,就便兒就辦了。”葛豐年只好耐著性子在門外守候,足足過了近一個時辰,才聽到一陣馬蹄得得聲,弘曉、訥親、張廷玉,九門提督因為出缺,由兵部侍郎英諾暫署,——幾個人都沒帶從人,騎著馬過來。卜仁、卜禮見他們過來,暗中問道:“是卜義麼?”
“是我。”卜義答道,“幾位都請到了!”說罷俯身趴在張廷玉馬下,卜仁、卜禮也忙過來扶著張廷玉踩在卜義的背上下來。幾個人悄俏地進了店。一入上房,就見到闊別近月的乾隆,由張廷玉領銜,一齊跪下請安。
乾隆抬抬手,說道:“起來吧。這裡不比大內,房子小,不能都坐,除了廷玉,都站著說話吧。”張廷玉謝恩坐在靠牆凳子上,說道:“皇上氣色很好,只是略清減了點。既到了豐臺,回大內或暢春園只有咫尺之地,這個地方不易關防。”乾隆沒有接這個話茬,說道:“你們在京的王大臣辦差不錯——見到山西的摺子了麼?”
“見到了。”怡親王弘曉忙道,“這真是一件蒙羞朝廷的事。不過孫嘉淦處置得太魯莽了,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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