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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用火槍擊斃了結措,卻沒有解除人們疑慮。我帶著我的十個親兵走近土臺,土臺周圍的幾百雙眼都死盯著我,他們只是一步一步向後退,卻沒有人離開場院。
“我走近那兩塊門板,伏下身子解開繩子,抓起色勒奔胳臂試脈息,只覺得時緩時急,跳得很厲害,又試莎羅奔的時,覺得比他哥哥的症候要輕。但我實在不懂醫,對著兩個昏迷不醒的病人,竟不知如何是好了。就在這時候,我覺得周圍的藏民向前逼近了一步,於是吩咐:”問問有沒有懂漢語的?誰敢再向前,那祭司就是他的下場!‘“藏民們在暗中竊竊私議了一陣子,一個頭發灰紅的老者站出來,雙手平展向我一躬,說:”瑪米老爺,我能說漢語。嘉勒巴土舍窮兵好武,給我們大金川帶來了無數的征戰,他惹怒了上天,他的子孫也應得這樣的報應!如果不燒死色勒奔和莎羅奔,上天還會降禍我們全寨。我們一向遵守官家法統,不知老爺為什麼要干預我們的族務?’“‘這是你的話,還是你翻譯別人的話?’”‘這是第桑結措帶來佛祖的旨意!’“‘他是小金川的人,憑什麼來管大金川事務?你叫什麼名字,在寨裡是什麼身分?’”人們聽了他翻譯我的話,又交頭接耳一陣議論,又一齊用專注的目光盯著我,彷彿在等待我的回答。老者鄭重向我一躬,說:“我叫桑措,是嘉勒巴土舍的叔叔。專管到小金川佛寺祈禱供獻的使者。我哥哥一家遭到這樣的報應,我比誰都難過。但我說的話確實都是在西塔爾大佛寺求籤求得的原話,大佛寺還專門派了祭司老爺來執行佛的意旨。你們打死了他,上天會用雷擊死你們的!‘”我聽了哈哈大笑,說:“大祭司既然是佛的使者,理應神通廣大刀槍不入!這麼多的人,都沒有死,怎麼偏偏他被打成一堆爛肉?這正是他欺蔑佛祖的活證據,他來誘騙你們殺掉自己的英雄,好讓小金川的人重新欺侮奴役你們!’我靈機一動,突然想起這一帶是諸葛亮七擒孟獲的地方,人們對諸葛亮敬若神明,介面又說:”我們是征剿裡塘巴塘的朝廷大軍。路過打箭爐,諸葛亮託夢給我們主帥,說大金川有英雄受難,要我們趕快來救!不然,怎麼會這麼巧!‘“’諸葛亮?諸葛亮是誰?‘”我正發怔,一個小校大聲喊:“就是孔明!’”人們轟然一陣議論,竟都一齊跪了下來,膝行向我靠近,口裡熱切地說著什麼,一臉虔誠膜拜的神色。突然,一個壯小夥子‘呀’地大叫一聲,舉起方大刀衝過來,對準門板上的小莎羅奔就刺,我猝不及防,連刀也來不及拔,驚叫一聲躍起來格鬥時,斜刺裡又衝出一個女子,用火把直搪那個小夥子,口中尖叫著什麼。
“老桑措嘆息一聲給我翻譯,我才知道,這是幾個年輕人的又一本孽緣帳,那舉刀殺莎羅奔的叫貢布,那掩護莎羅奔的女子叫朵雲。桑措說,貢布喊的是‘他不愛你’!朵雲則喊的是‘我不愛你!’這翻譯得簡捷明瞭,大驚初定的我倒被逗得一笑。”
七 將帥不和沙場縱敵 箕豆相殘軍前決鬥
嶽鍾麒講到這裡,傅恆一顆懸得老高的心才放下來,聽了那翻譯的話也是一笑,說道:“看來情之一物,無分域中域外,皆是一理啊!色勒奔兄弟害的是什麼病?”嶽鍾麒道:“後來問了病況,才知道不過是虐疾。他們的叔父聽了小金川祭司的話,不給他們吃飯、喝水,關在空房子裡‘驅鬼’,弄得病越來越重。祭司又說惡鬼既不能除,就要危害全寨人命,這才施火刑要燒死他們。你知道,我自己就有個虐疾病根兒,在廣州買了不少金雞納霜,隨身帶的就有。色勒奔兄弟又不常用藥,所以吃下我的藥不到半個時辰就退了熱:這一手比什麼都管用,屯裡的藏民立刻把我看成神仙活佛,我們帶的紫金活絡丹、薄荷油、金雞納霜、驅熱法風散在這裡大有用處,家家戶戶輪流搶我們去喝糜子酒,我們整天像騰雲駕霧似的。別看我們來時十分狼狽,歸時卻是榮華高貴,由藏民們護送我們回成都,藏紅花、鹿茸、麝香、三七、木葉草整整用了十個騾馱子。還有三十個大金餅子,都有燒餅來大——想想看吧,六爺,這不是因禍得福!所以我這輩子,有時處於逆境,總愛回想這一段,有多少氣也都平了。那色勒奔兄弟送我們到老界嶺雪山口才依依分手。說‘您是個心田極好的人,佛爺必定保佑您。有朝一日有使著我們兄弟的,只要捎個信來,千里萬里我們不辭!,”傅恆被他說的這個故事深深感動了,不禁慨然嘆道:“這也是一番英雄際會,聽來令人熱血奔湧!你和莎羅奔緣分確實木淺。色勒奔看來也是有情義的人。怎麼兄弟二人反目為仇?”
“為了女人。”嶽鍾麒刀刻似的皺紋一動不動,“那是我親眼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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