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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會好的。不過要好好調理,照應。不然,落下病根,對景時就容易犯。”說著來到外間,因見傅恆滿地擺的盡是藥包,已拆開包在地上平攤著。老先生倒一怔。傅恆忙解說道:“忙中無計,各種藥都抓了一些來備用。您瞧還缺什麼,我叫他們再去抓。”老醫生不禁一笑,至案前援筆寫道:柴胡(酒炒)三錢,知母二錢,沙參五分,閩蔞五錢,王不留行二錢,車前三錢,甘草二錢,川椒一錢,急火煎,投大棗數枚蔥胡三莖為引傅恆看了說道:“柴胡提升的,無礙麼?”老先生道:“酒炒過的柴胡主發散,不妨的。”傅恆又對醫生說道:“大夫不必回去了。我們這主子身子是要緊的,你得隨時在此照料照料——哦,放心,府上我已派人去關照了。酬金一定從豐。”正想派人給醫生備飯,才想起自己這一群人都沒吃,便道:“翠兒,你過去問問房東,炊具鍋灶能不能借用一下,今晚只能煮點米粥,將就一下了。”早有侍衛帶了醫生住到別處去。
翠兒見李衛從裡頭出來,埋怨道:“你們侍候得好!主子到如今一口湯水也沒進!你病時我是這樣服侍你麼?男人們都出去,我和這院的母女倆過來侍候。”說著邁著大腳片子騰騰地去了。傅恆笑著對李衛道:“得,閫令頒下嚴旨了!不過,這裡還得有人警衛。也不必都守著,有我和劉統勳就夠了。”翠兒和那母女倆說笑著走過來,在廊下生起兩堆火,傅恆煎藥,女孩子造飯。一會兒水滾了,翠兒便先舀一碗,進去站在乾隆面前笑道:“主子,沒糖沒奶子。咱們沒背房子走路,您得體諒著點……”見乾隆點頭,偏身坐在旁邊,一匙一匙地喂著,口中仍是不閒:“少用兩口潤潤心,方才我見房東家還有一把京桂,一會兒軟軟和和吃一碗。郎中說了,這病無礙的。不是我說嘴,當初我和李衛拿這病當家常飯。如今——”她陡地想起李衛身體,便不再言語了。
“好,這水好。”乾隆心裡受用了一些,透了一口氣,“也是我大意了,防著雹子打,坐在冷水裡有半個多時辰。要是也頂雙鞋走動走動,也不至於得這病的。”翠兒搖頭道:“主子還是對的,都是我男人那老鬼不會侍候。那麼多茶簍子,給主子搭不起個棚兒麼?”乾隆剛笑著說了句“屈了你的才了——”一眼見那女孩子進來,目中瞳仁頓時一閃,翠兒不禁一愣。
翠兒見她手捧大碗,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燈下,剛要接碗,又笑道:“就讓你來喂吧。主子,這丫頭叫王汀芒,麻利得很,您瞧瞧這身條兒,這模樣兒水靈的,嘖嘖……”其實不用她說,乾隆早已注意到了這些。只莊重地點點頭,往外挪動了一下身子,微笑道:“岸芷汀蘭,郁郁青青——《岳陽樓記》裡的。這名字好。”汀芷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紅著臉怯生生地走過來,彎著腰用筷箸挑了一點米粒送進乾隆口中,乾隆不禁大聲讚道:“好香!”翠兒深知這主子心性兒,在旁囑咐道:“哎……哎,就這樣,輕輕吹著再送——您吃飯吧,我去看看我那口子,看他帶的丸藥吃了沒有。”乾隆一邊由她一口一口喂,口裡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問:“你父親進京應試去了?”
“嗯”
“他學問好麼?”
“好。”
“那怎麼幾次都沒考中呢?”
“命不強唄,幾次都是詩錯了格。”
一陣沉默,乾隆又問道:“你那個十七叔,是本家麼?”汀芷母女原為這群客商大方,指望能給幾兩銀子還債,加上翠兒一張利口,勉強答應過來幫忙照料病人。可這麼靠近一個英俊的青年男子,芷汀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看著乾隆閃爍的目光,會說話的眼睛老是盯著自己,早已臊得渾身冒汗。汀芷溫聲回答道:“遠房本家。原來是我家佃戶。如今我家敗了,他兒子又捐了官,想霸佔我家房產。說是算高利貸,其實心裡想的就是這宅院。就是還了他錢,不定還要生出什麼計謀呢……”正說著,傅恆進來,看了一眼汀芷,卻沒言語。乾隆便問:“有事麼?”
“前站送來了帳目稟帖。”傅恆小聲答道:“請爺過過目,有什麼吩咐,奴才們去辦。”乾隆掙扎著半躺起來,就燈看時,卻是驛站轉來北京張廷玉的請安摺子。請安之外,又請旨恩科是否如期開闈。乾隆想了想,說道:“遲三日吧。就說我略有不爽,過三天叫他們再問。”傅恆答應一聲便退了出去。汀芷笑道:“我瞧著你不象個生意人。”
乾隆警惕地看了她一眼,笑道:“我怎麼不象做生意的?”“行商走路隨遇而安,哪還有打前站的?您身邊這麼多人,就販那麼一點點茶葉,不賠本兒麼?我瞧著您……準是個私訪的大官。不過也不象,您這點歲數能做多大的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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