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 禮到白衣來(第1/3 頁)
“陳府?莫非是那陳伯正……”
聽到陳府之名,人群中立刻有幾聲低語,亦有驚呼,顯是知道來歷的。
“先是太虛先生,現在連陳府都派人過來慶賀,這位今科狀元,到底是何來歷?”
對於一般民眾而言,考中進士就是光宗耀祖之舉了,而得了狀元,那更是文曲轉世一般高高在上的人物,能走到這一步,已經死而無憾了,得到什麼樣的讚譽都不足為奇。
可眼下聚集在客棧中的人裡,有些考生、讀書人,對朝廷的事情多少了解一些,因而看法就有不同。
狀元雖然難得,邱言更是三元及第,鄉試、會試還是殿試都拿了第一,這樣的人物,就算放到整個科舉歷史上,也不過寥寥數人,足以受後人頂禮膜拜。
可是,狀元之名,畢竟只是代表著官場起點,說白了就是潛力。
而那太虛先生是什麼人?
其人名聲、名望,可不侷限在官場,在學術領域,也堪稱一代宗師,更不要說,太虛先生所創的太虛書院,已有統和關中的趨勢,他那以氣觀世的主張,更逐漸在民間流傳,指導他人行事、思索,甚至有人以此為憑,走出許多精彩道路,難以一一描述。
這樣的人,不要說一科狀元,就算是當朝宰輔,亦可不加理睬,要知六年前的那位狀元,正是太虛先生的弟子!
這樣的人物、長者,卻遣人過來,給邱言送來賀禮。就好比是邱言前世,哪一位名滿天下的宗師,突然給哪年的高考第一送禮一樣,當然讓人驚駭。進而疑惑。
等張承走進客棧,又引得一陣竊竊私語,只是這次,眾人議論的卻是張承。
張承乃太虛先生的弟子。本身在興京就有名聲,曾論敗過德學的兩位後起之秀,年少時更寫了幾篇文章,被先帝稱讚,還在文館挑戰白昭元,雖敗猶榮。
白昭元更因此深受啟發,閉關月餘。
更有傳聞,說張承乃凝聚了文心之人,足以開啟學派分支。是太虛之學未來的繼承人選。
太虛遣人。張承相賀。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可邱言卻為表現出意外之色,從容應對。
跟著。代表陳府而來的陳壁也走了進來,只是尋常的管事打扮。雖氣態不俗,但遠不能和張承相比。
只是,這人背後的陳府卻非同小可。
邱言這些天來,也已有所瞭解,知陳家為前朝望族,祖上與大瑞太祖相交,蒙賜免死金牌,在民間名望極大,門庭內外,往來無白丁。
如此家族,派人來給新科狀元慶賀,當然惹人疑惑。
一個狀元,論權勢、錢財,如何能與這等望族相提並論?
這等局面,換成其他人,人們就難免懷疑,邱言能拿狀元,是不是利用人脈,施了手段?可面對邱言,他們斷然不會有這樣的心思,原因很簡單,放榜異象,遊街星光,等於老天圈定,誰敢質疑?
皇帝號稱天子,乃是老天之子,又有哪個能大過天?
“幾位,裡面請……”邱言請二人入了客棧,那東家倒也識趣,二話不說,就吩咐小二區備好桌椅,看這架勢,連生意都不打算做了,但臉上卻喜氣洋洋,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不必這般客氣,張某這次過來,只是奉命。”張承搖了搖頭,嘴上的話客氣,但也透露出一點狐疑。
顯然,對於自己老師的決定,張承也感疑惑,這邱言的名字,他自是聽過,由於祁九聯的關係,所知比常人還要多出不少。
正因為了解,才更為疑惑,由衷不明,老師要給這麼一個新科狀元賀喜,不過師命所在,不容拒絕。
邱言點了點頭,將對方的賀禮接了過來。
這賀禮,乃是一卷字軸,略顯寒酸,但官場有諸多潛規,邱言新晉狀元,時間不足一天,若是收了太過貴重之物,反而會成隱患,他神靈身具有萬民之念,這些凡間規則,當然一看就透。
另一邊,在接過字軸的瞬間,邱言雙手微微一顫,心中多了點濛濛霧氣,不由留心,但沒有當場開啟。
“禮已送到,在下就告辭了。”張承說著,就要離開。
邱言卻開口道:“勞煩張兄帶話給太虛先生,就說邱某不日就會奉上回禮。”
“回禮?”張承臉露愕然,眼底閃過一點不快,覺得邱言有些不知進退了,太虛先生是什麼人物?送禮回禮,真把自己當成能與大儒平起平坐的人了?
張承是太虛的弟子,豈不是說他在邱言面前,還要矮上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