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 皇與相有歧,財與器釋力(第2/2 頁)
跟著,幾人看到邱言的那句“財與器”,更是臉色皆變,尤其是王甫,心絃一動,將心神集中起來去看。
接下來,邱言毫不顧忌的談到了新法,稱若單純為增強軍力,那新法發展下去,很可能會漸漸廢弛,由理財轉而為斂財,最終皆為強軍。
“哦?”
李坤在場,又位於考場之上,幾位宰執間雖有齟齬,還不至於爆發,但從張鏈的眼神中,還是能看到一絲冷意,他輕咦一聲,接著看了王甫一眼,露出嘲諷之色。
實際上,變法開始不久,張鏈就說過王甫沽名釣譽,所謂變法,看似為民安國,其實惠民只是附帶,本意還是充盈國庫,等於是與民爭利,不過是逼迫利益團體,讓出部分利益給百姓,讓民間暫得好處,以此來增加民意民願,支援變法進行。
所以,他這一眼,就是嘲笑王甫,暗指邱言也已經看出了這一點。
對於張鏈的嘲笑,王甫沒有回應,他皺眉看著考卷,想著那一句“財與器”中的“器”代表著什麼。
“莫非是指代兵刃、武器?”同樣的疑問也出現在馬陽、徐進心裡。
至於李坤,則是眉頭緊皺,眼中矛盾之色越發濃郁,既有針對邱言的,也有針對兵政的,這革新兵制,正是他這位皇帝在背後推動的,可看了邱言一篇,又將心中擔憂給放大了,所以就在想,從那“器”中,是不是能有轉機。
接下來,邱言沒有讓幾人多等,他筆走龍蛇,一個個字迅速成型,構成句子——
“有財方能養器,可分為人心之器與軍陣之器。”
一句之後,洋洋灑灑幾百字一氣呵成,闡述了心頭之念。
原來,那人心之器是說,要在天下人心中樹立一種觀念觀念,具體的方法,並非是要用政策律令去強行推廣,而是透過招募、後勤等諸多方面,還有在民間倡導一些看似簡單的口號,以此來實現目標。
這裡面,甚至提到了練兵與軍紀,卻唯獨沒有提到具體的兵法戰術。
而後,那軍陣之器就容易理解,指的就是沙場利器,邱言還提到了幾個新鮮點子,以及諸多嶄新思路,令李坤、徐進看了之後深受啟發。
李坤本來就有幾個模糊概念,聽了之後,竟是清晰起來,心情有所舒緩:“這個邱言不是個務虛的人,他的這篇文章,已有了沙場兵將的影子,是個難得的帥才,只是他修了神通的事情,還有隱患,不能輕易放過,但有這等才學,又文染考卷,倒是不能太過薄待,唔,要給他個好點的名次,然後再觀察一陣子……”
想著想著,他自覺已理解了邱言所言,就要邁開步子,離開此桌。
不過在離開的最後,他又順勢掃了考卷一眼,入目的卻是邱言剛寫的一句——
“財與器齊,可釋大瑞之能。”
“嗯?”觀了此句,李坤的心裡猛然一跳,那步子一頓,停下了腳步,忍不住看了下去!
邱言行筆如風,顯然是胸中早就成文,半點遲疑都沒有,那收尾的幾句就接連落在紙上——
“中原地大物博,王朝傳承幾千年,而大瑞承上而立國,幾十載國泰民安,物華天寶、人傑地靈,反觀四方之地,每多貧瘠,彼國一年得財,不及大瑞一道財政,此天下人所眾知,何以面對四夷,天朝往往勢弱?蓋因未有行法,能貫穿上下、凝結舉國之力!”
“貫穿上下,凝結舉國?難道是指舉傾國之兵?”李坤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心底最深處的疑問泛上心來。
“不錯,我大瑞國力遠超他國,兵多將廣,何以與人交戰,依舊時有敗績,最近幾年更是損兵折將,國土衰退?”
與此同時,就在邱言將這些句子寫在紙上的瞬間,那心神恍惚一下,意念滾滾而出,融入興京意志,雖城而舞,彷彿騰雲駕霧般的沖霄而起,徑直入了龍氣。
緊跟著,在那兵家景象的周圍,迅速顯化出一片奇異字元,交纏排列,似要組成某種圖案。
隨著圖案越發清晰,這位於龍氣之中的一片景象支離破碎,一名名兵卒與戰甲、兵刃分開,兵卒不動,而戰甲、兵刃變化,越發堅韌、鋒利,又有種種後勤之法顯露,加入軍中,演化軍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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