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今之學者,歧而為三(第2/3 頁)
甄知佐似乎早就料到邱言會有此問,淡淡笑道:“吾師有言:今之學者,歧而為三,能文者謂之文士,談經者泥為講師,惟知道者乃儒學也。”
他說話的時候,文思之氣流轉不休,隱隱演化陰陽,彷彿在闡述天地至理!
“哦?知‘道’者?看來這‘道’就是文心了……”邱言咀嚼著這個字,陡然想起古篆和長劍提到的道心和拳意,“原來如此……”
想著想著,他的感知籠罩對方,隨後心中暗驚——
“這甄知佐說話間,有陰陽流轉,但卻無生魂出竅的痕跡,明顯沒有修煉過道術……”
邱言正自疑惑,身後突然傳來呼名之聲。
“嗯?”他轉頭後視,入目的卻是那少年書聖祁九聯。
和一個多月前相比,祁九聯的氣態略有變化,臉上的倨傲之色略有收斂,他拿著一卷畫軸,緩緩走來,不疾不徐,身後還跟著一名僕從。
甄知佐也注意到其人,露出一絲詫異:“哦?祁兄,沒想到會在這碰到你。”
聽這話意,這甄知佐竟然與祁九聯相熟。
“甄兄,”祁九聯見了甄知佐,也是露出驚容,看了一眼邱言,頓時若有所思。“莫非,你是要引邱言入理宗?”
甄知佐淡笑道:“正是如此,邱兄的言行文章,已經初具氣象,正需名師引導,才不至於明珠蒙塵。”
“巧了。”祁九聯冷笑一聲,“我之前寫信給家祖。也說了邱言的事,他老人家對書如骨字似血、氣血充盈筆尖很是感興趣,說暗合太虛之道,想找機會見邱言一面。”
“嗯?太虛先生也知道邱言了?”甄知佐笑容斂去,微微色變,“難道是想收邱言入太虛書院?”
“這事我不清楚,也沒心思去攙和,”祁九聯說著,看向邱言。將手中畫軸遞了過去,“我此來,還是想要討教。”
邱言接過畫軸,拉開一看,卻是寫著幾個字,字字飽滿。彷彿有著血肉筋骨。
祁九聯在旁說道:“你且看一看,我這幾個字,比之你的如何?”
他到底是少年心性,被邱言折服之後,卻不服輸,想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所以在這一個多月裡足不出戶。閉關練字,要效仿莊王,一鳴驚人。
“這幾個字……”看著畫軸上的字,邱言卻微皺眉頭,搖了搖頭。
“怎麼?”祁九聯頓時面色變化。
甄知佐也看了那字一眼,同樣搖了搖頭,道:“祁兄,一段時間沒見,你的書法造詣不進反退,我的書法雖然不如你,但也能看出,你這幾個字裡面,字表山河的意境消減了許多,多了股匠氣,書體臃腫。”
祁九聯聞之並不驚訝,只是道:“破而後立,總歸要有過程,今日過來,只是讓邱言看一看,讓他知道,我的字,還能更上一層樓!”
這話一落,邱言卻是微微搖頭,說道:“你想要模仿我的書體氣血,未免有些想當然了,你我經歷不同,心境不同,寫出來的字當然不會相同,強行仿照,並非取長補短,而是東施效顰。”
這話說得一點都不客氣,祁九聯的面色陡然變化,一張臉瞬間漲的通紅。
但隨後,就聽邱言話鋒一轉:“你的字,字表山河,追求超脫、自然,與我的字各有千秋,發展下去,甚至能闡釋萬物,我上次看過之後,就有了不小的啟發,也有了些感悟,正想向你請教。”
邱言前面說祁九聯東施效顰,然後就說要請教,一來一回,看似諷刺,但言語誠懇,讓祁九聯心中的積鬱之氣為之消散。
說話間,邱言心中突然靈光一閃,看了甄知佐一眼,而後左右看了看,撿起一根樹枝,走到道旁的泥地,閉上了眼睛。
心中,神念轉動,九靈山和大雪河的法職波動轉過,浮現出一點山河氣息,蘊養其意,緊接著記憶流轉,遺蛻地的山林部落流過心頭,最後都化作一絲心魔煙霧,宛如夢境……
漸漸的,邱言的身上升起莫名氣息,虛實不定。
祁九聯和甄知佐見到這一幕,都是心中一動,走了過去。
正好這時,邱言手中的樹枝落在地上,彷彿化為筆桿,筆走龍蛇。這條街道,路面鋪著石板,但兩旁還是泥土,被樹枝一劃,就像在紙上寫字一樣。
呼吸間,“山河”兩字就已形成。
頓時,泥土深處,湧出厚土之意,隱隱有潺潺水聲。
山字厚重,彷彿有云氣沉澱,河字輕盈,宛如水流連綿,兩字並排,落在祁九聯和甄知佐眼中,心中生出跋山涉水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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