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只看今時名,焉知日後果(第1/3 頁)
“泉佑書院和太虛書院都看好此人?”華章聞之,不由感到感詫異,“那泉佑書院還好,太虛書院如今也是有數的學派,竟然看好那邱言?”
“不錯,”甄知佐點點頭,“我這次過去,與邱言交談了兩句,就碰上了祁九聯,那邱言當場寫了幾個字,裡面已有了文心雛形,為氣態神韻,與太虛之學相近,卻只是此人從祁九聯的字中領悟出來的,你說這般悟性,是否當得我等相迎?”
“哦?還有這等事?”聽了甄知佐所言,華章心中生出一絲驚訝之意,“若真是如此,確實當得派人相迎,不過,我觀此人行事,多是有的放矢,時常算計,難保他不是早有鑽研,見到你的時候刻意賣弄,況且,這中禮相迎確實過了,相比之下,還是小禮更為合適。”
甄知佐皺起眉頭:“小禮?不妥!用中禮迎那賀書長,卻用小禮應對邱言,難免有怠慢之嫌,賀書長的文章我也看過,不見得比邱言高明,而且其人文心不顯,單論這一點,甚至還不如邱言,何以能區別對待?當一視同仁。”
華章笑著搖搖頭,道:“知佐,你這是糊塗了,那邱言如何能與賀書長相提並論?賀書長出身書香門第,名聲直跨江河,而邱言只是寒門出身,名聲侷限於劍南一隅,縱然眼下看似才高,但卻只是表象,底蘊不足。”
甄知佐聽到這裡,心中有些不快。他面前的這個華章,全名叫做“張華章”,是大陳先生的學生,而今隱隱有掌管整個書院的趨勢。所以甄知佐甫一回來,就特地過來與其商議,但是眼下情景,卻不甚順利。
其實,甄知佐亦明白,若非有那賀書長對比,張華章說不定就同意了自己的主張,可惜此人自來高看世家,對寒門士子有著成見,平時尚不明顯。但一到這種時候。兩相對比。就會表露出來。
甄知佐雖也是世家出身,但卻非家中嫡系,所以對這些並不看重。只是強調著:“莫忘了兩位老師平日教導我等,要有教無類,哪有世家與寒門之分?而且,寒門士子求學不易,學問能堪比世家子弟,豈不更說明的其人才學?況且,邱言如今名聲雖只在蜀地,但焉知他日後不會名滿天下?”
張華章還是搖頭:“那賀書長可是詩書傳家!論底蘊,遠勝邱言這等寒門士子,德行、才學。亦是遠遠高出,若是平等對待,反而會令其心生不滿,不利於日後理宗之學的傳播。”
他說話的時候,特地強調了“詩書傳家”一詞。
什麼事詩書傳家?
詩,就是詩詞歌賦,也代表著知識、智慧;
書,則是指的藏書,是傳播智慧、文字的載體,藏書越多,越代表底蘊深厚。
這個世界,因印刷水平的限制,書籍的流傳受到很多制約,雕版製作不易,印出來的書本價格不菲,往往只有世家大族才能大量購買。
寒門士子想要求學,首先就受到書籍限制,在他們去尋找、抄錄、記憶書籍的時候,世家大族的子弟們,卻能輕輕鬆鬆的在自家藏書館內找到所需,不受限制的閱讀。單是其中所花費的時間差異,就讓世家大族的弟子有更多的閱讀時間,更不要說,世家的財力、人脈,能帶來的其他效應。
世家,在一定程度上來說,壟斷了部分知識,很多珍貴書籍,不會流入民間,只在世家圈子裡流傳。
寒門士子,想要超越世家子弟,很是艱難。
其實,這也是書院學派的意義所在,是給寒芒子弟一個求學的機會,不過近年來,書院學派間的學術之爭越發明顯、激烈,各家書院在招收弟子的時候,也會有所選擇,不再單純為了教書育人,而是開始考慮擴大學說的影響力,那世家本身人脈廣大,其子弟當然是首選。
聽到張華章的強調,甄知佐搖搖頭,知道說再多都沒有用了,便起身告辭。
張華章見說服了對方,起身相送,同時說道:“畢竟要有所區別,若是因為此事,引得賀書長不滿,加入其它書院,對我等實在是個損失。”
耳聽此言,甄知佐還是忍不住道:“賀書長加入其他書院,對我理宗是個損失,可邱言入了其他書院,莫非就不是?”
張華章點點頭,淡然道:“所以,知佐你稍微休息一下,便要立刻動身,以小禮將那邱言接來,不要讓他與其他書院有所接觸,一旦來了書院,體會了聖賢教誨,他心中縱有不滿,也會安心留下來的,這一點,我相信你很清楚,只要是心向聖賢之人,終究會被感染,再說書院中賢才眾多,到時候,也能讓這邱言知道人外有人的道理。”
甄知佐搖搖頭,嘆了口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