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天理渾然,性命契機!(第1/3 頁)
中原自古以來就為禮儀之邦,迎來送往自有一番計較,絲毫含糊不得。
便如眼前,邱言看書院有學子、僕從出迎,足以表達重視,可落在甄知佐、陳井和林覺這樣的知情人眼裡,卻能看出其中問題。
原來,這小禮迎士,雖不如中禮、大禮,但有完整過程,甄知佐等人將邱言接來,依例,作為主事人的張華章要立在門右,請邱言走門左入院。
這些細節看似無用,卻也是種修養,體現了對來人的重視,而且漸成定製。
古代士人相見還要執“摯”,也就是禮物,普通士族是以雉為摯,下大夫以鵝為摯,上大夫以羔羊為摯,家禽血實,並不是名貴之物,卻有不同寓意,而且獻摯和辭摯也都有說法。
就如今日,張華章有事脫不開身,遣了其他人出門迎接,乍一看似是更顯誠意,但那賀書長與邱言一樣,都是被人接來計程車子,卻厚彼薄此,邱言日後得悉,肯定會有芥蒂。
所謂誠摯,體現的是種態度,而非禮物的貴重,你連禮儀都遵守不了,又如何能尊重他人?
這些想法在甄知佐心頭劃過,知道根本原因,還是張華章對寒門子弟的輕視,不由暗自嘆息,轉而問道:“賀書長何故天理論道?他不是有禮迎接麼?”
所謂“天理論道”,卻是一種考核,“天理”指的是理宗書院裡的“天理閣”,而論道,則說的是一個人面對幾名理宗學子。相互辯論,從而來驗證自身所學。
這種舉措,即使為了讓書院學子得以交流所學,也是為那些沒有名氣、卻自恃學識的學子準備的。書院人多,夫子難以兼顧,因而鼓勵學子展示自身學識,在揚名的同時,還能提升地位,獲得重視。
另外。能在天理閣論道的,並不侷限於理宗書院的學生,外人一樣可以參與。
不過,賀書長被中禮迎來,本就受到張華章的重視,從踏入理宗書院的那一刻起,就享有常人難及的特權,又何必去天理論道?
負責迎接的儒生道:“賀書長此人非比尋常,乃天性高傲之人,出身江南賀家。但學識過人,這次是有人諷刺他有今日,主要是靠著家世,他一怒之下,直接找上了天理閣!”
這儒生說話的時候,臉上流露出些許敬佩之色。顯是對賀書長有些欽佩。
“哦?還有這樣的事?”甄知佐聽了,又問道,“學子間的辯論,怎可能驚動華章?”
那儒生面露難色,看了邱言、林覺一眼,低聲道:“冒犯賀書長的是兩個寒門學子,賀書長挑戰論道,卻驚動了陶石、林興,所以鬧了起來!華章這才過去主持論道。”
“陶石、林興?原來如此,那確實不好平息……”甄知佐嘆了口氣。
這時候。邱言也從陳井的口中知道了大概,更知曉了賀書長其人,遂上前一步道:“甄兄,有道是來得好早不如來得巧,難得有江南才子論道。正好過去見識一番,也好一觀理宗風采。”
聽了這話,甄知佐左右看了看,沉吟了一下,知道不好推辭,只好應下。
迎接的儒生略感奇怪的看了邱言一眼,卻不多說,依禮而行。
沒過多久,一行人入了書院。
這是邱言第一次進入一家儒學書院,難免多看幾眼,旁邊還有陳井則趁機介紹。
說是書院,其實勝過莊園,佔地百畝,有山有水,有樓閣亭臺,也有花園小徑,不時能看到一兩名儒生捧著書在路邊閒讀。
沒走幾步,邱言的鼻子裡,就嗅到了絲絲墨香,感知也從四周的書生、庭院中捕捉到了淡淡的文思之氣。
這股文思之氣遍佈各處,隱隱連線著天際。
心中一動,邱言眼中閃過光芒,暗運靈目訣,頓時,視野變化,呈現出宏大氣象,書院各處文思沖天,浩浩蕩蕩,都是由文章、文思、文念構成,排列、組合,構成準則、倡導,通天徹地,彷彿隨時可能融入其中,成為一道秩序。
“不愧是儒家大德所建,確實非同一般,氣態恢宏,只是走在裡面,聞著書卷味道,都有種心神漸開的感覺,要是常駐,自然越發向學。”
心裡感嘆著,邱言卻知道,眼下局面的形成,並不是因為這裡是什麼洞天福地,而是因人成事。
相傳,此處本是大小陳老師的故居,那人算是名隱士,所住之地頗為清苦、貧瘠。
後來,二陳開闢書院,教徒講書,漸成氣候,才讓這片地方漸漸有了人氣。
這十幾年來,理宗大興,士子慕名而來,齊聚此處,文思匯聚,轉而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