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老師,且聽弟子道來(第1/2 頁)
“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
一向和善的周東義,此時怒髮衝冠,蒼老的面容上,毫不遮掩的爆發出怒意,配合著他的身份、地位,以及與其文思相合的秩序之力,怒火立刻在旁人難見的層面上,掀起了一陣狂風駭浪!
樓下、樓上的諸多儒生,登時心頭一寒,卻不知緣由。
但這只是個開始,除周東義之外,房間裡的其他幾名大儒、先生,同樣面色不豫,崇禮書院的許世鐵青著臉,千書齋的龐楚則眉頭緊皺。
連韓逸、小陳先生也面生不快,整個房間裡,也就只有春秋書院的鄭丘老人還算平靜,不過,即便如此,依舊能從老人那緊緊握住筆桿、微微顫抖的枯瘦老手上看出一點端倪。
怨不得他們生氣,這上古之景,本就是讀書之人難以割捨的嚮往,做學問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功名利祿已很難再動幾人之心,轉而追求更為純粹的道理。
其實這也正常,但凡還有紅塵之心的人,多在官場之中,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韓逸他們這些人,就算關注時局,也不再是單純的從朝廷、王朝的角度思索,而是轉而關注周圍的一切。
道理,本就隱藏在周圍,天災*中有道理,平淡生活中也可見玄奇,從天下事、身邊事裡總結出一套規律,與自身學派相合,發展書院學說,流傳後世,才是正道。
在這種局面下。上古時的景象有著特殊價值,那時的人道雖不成熟。卻也沒有如今的繁瑣,能更容易看出本質。
說白了,人道就像一棵樹,上古時的景象,就是去掉了枝葉,留下來的樹幹,是一切的本源,瞭解了其中真諦。自能更好的把握方向,不讓這棵樹歪斜、死亡。
不過,想弄明白上古之景並不容易,因為很少有人能曾親眼目睹過那個時代,大部分的人只能靠著書籍所載去推測,結合身邊的生活加以比對,猜測聖賢著書立說時的情景和想法。以此註解經史典籍。
但學派學說不同,出發點就會有偏差,推測出的上古景象自然不同,以此發展出來的人道主張,甚至會南轅北轍,生出諸多爭端。
不過。能走到參悟上古這一地步的大儒,經過一生波折,心境蛻變,到底和那性命之道的修行者不同。
性命之道的修士,注重的是自身。要長生久視,時間一長。隨著親人朋友的死亡,修士的感情逐漸淡漠,對外物、乃至自身的族群、國家,都不再具有感情。
而大儒不同,他們不修自身,而是關注人道,偏偏這樣一來,生命就很短暫,卻也催動著他們不放過任何一個求知的機會,哪怕行將就木,碰到了新的學問,一樣會爭分奪秒的汲取,然後留下記載,供後人參考、學習。
因此才有“朝聞道,夕死可矣”的說法,朝夕之間的時間,便是留下記載的時間,為的是傳承人道。
而今,邱言觀想出的上古景象,對韓逸他們來說,就是次難得的機會,這景象之真、之細,令人難以置信,就算不是真實,也有很大的參考價值,是以他們不惜放棄其他,專心參悟。
這些上古景象,當然不是邱言杜撰,而是有根有據的。
他的前世,雖然道法神通式微,但科學技術發達,透過考古發掘和諸多儀器,對上古、遠古、太古的事情進行重塑,再由社會學、心理學的學者推測當時的社會結構。
這些知識,放在古代,那是千金難買,往往會成為一個學派的核心傳承,而在邱言前世,資訊大爆炸,幾歲的孩子都能輕易獲知。這便讓邱言對上古之治有了大體概念,瞭解其內在的社會構成和分工。
除此之外,更巧的是,邱言曾遊遺蛻之地,那片地方也有人類,處於文明起步的階段,所言所行,與上古情景幾無二致。
如此一來,遺蛻之地的上古表象,前世所學的上古核心,再加上剛剛領悟的萬民之心,構建起一個上古之景,也就順理成章了。
幾位大儒的學說,源自聖賢之語,經過千多年的發展、完善,早就今非昔比了,卻都有一處根源,而今得到機會,參悟上古之景,立刻有了諸多收穫!
可隨著邱言收攏文思,上古之景漸漸崩潰,好不容易被幾位大儒、先生,以秩序之力穩固下來,用各自的文思各自定住一片景象,勉強維持。結果,因為一到秩序之力的突然變化,平衡崩潰,那上古之景,已然消弭!
這種事情,就算是脾氣再好的人,也不可能忍得下來!
“運轉秩序之力的小子,必須要受到懲戒!”龐楚從位子上站起來,吐出了這麼一句,準備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