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奸商本色(第1/2 頁)
黃昏的餘暉中,汪修齊站在甲板上,眺望港口,沐浴金霞,神情淡然。 雖然心裡著急難耐,卻不能表現出來,汪直重傷後,他已經隱隱成為了大家依賴的物件。 此時他的一舉一動,都會影響到宋軍計程車氣,這就是上位者的無奈了。 就在這時,消瘦的瀧捷面帶喜色,疾步走到汪修齊身邊: “世子,遊隼來報,官軍的馬車拉著李神醫距離定海不足十里,半個時辰應該就能到港口。” “好,好啊!”汪修齊頓時大喜,他難以掩飾心中的激動,竟大聲叫了出來。 “另外,”瀧捷微微俯身,壓低了嗓音說道: “徐渭、鄭若曾、周述學家宅位置和情況也已摸清楚,他們只是幕僚,家中沒有兵卒守護,只有僕人和家丁。” 下午溝通的時候,瀧捷就把鄭若曾、周述學兩人的情況介紹了一下,也暗示汪直很想招攬兩人。 作為軍事愛好者,《籌海圖編》的大名他自然是聽說過的,這可是明朝年間,甚至是清朝年間最偉大的軍事著作。 至於周述學,汪修齊沒聽過,可當瀧捷說到這傢伙博學多才,特別是擅長海道針經之術,汪修齊就知道是個寶貝。 海道針經就是海上的導航之術,沒這個,在海上就像無頭的蒼蠅,寸步難行。 汪修齊想要探索未知海域,開闢新航道,沒這類人才肯定是不行的。 此刻,汪修齊覺得胡宗憲真是個大好人,提前為他網羅了這麼多奇才。 “走,去會會老徐,迎迎李神醫。”汪修齊開懷大笑,腳步輕盈。 瀧捷眼裡閃過一絲疑惑,但也沒問什麼,徐徐跟上。 等汪修齊到了碼頭,寒風中,徐渭已經沉著臉在那裡等候了。 “汪公子,李神醫馬上就到,”接著,他又指了指身後的幾口大箱子,咬牙說道: “這是十萬兩,已經是胡大人最大的讓步了,放人吧。” 汪修齊揮了揮手,幾個親衛上前開箱驗銀,片刻後回覆: “世子,銀子沒問題,是十萬兩。” “抬上船去。”汪修齊點了點頭,吩咐道。 “慢著,”徐渭上前阻攔,吹鬍子瞪眼地說道: “先放人。” 汪修齊眯了眯眼,直視著徐渭,“怎麼,先生不相信學生?” “不信!” “好,你是先生,我敬重你。”汪修齊聳了聳肩,有些無奈地對毛海峰說道: “海峰哥,挑二百個身子快扛不住的,放了。” “二百個,不是全部嗎?”徐渭瞪眼。 “先生,這就是你的不是了,買賣不是這麼做的吧。”汪修齊收斂了笑容,冷聲開口: “一來,李先生還沒到,二來,我說了是三十萬兩,你只給了十萬,難道你以為學生好欺不成。” 徐渭看了一眼那些跪在地上已經快要凍僵的俘虜,有些已經昏厥,他嘆了口氣: “好,李神醫馬上就到,到時可不要食言。” 汪修齊沒有接茬,而是看向親衛,怒斥道: “還等什麼,把銀子抬走。” 眼睜睜地看著四大箱子白銀被抬走,徐渭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此事過後,就算胡宗憲不怪罪,他也沒臉在督撫衙門待下去了。 銀子抬走後,雙方便不再言語,站在風中等待。 俄頃,塵土瀰漫,黃沙飛揚,一輛馬車在道路盡頭出現,趕車人揮著鞭子,抽得空氣啪啪作響。 “籲……”一名穿著勁裝計程車卒從趕車位跳下,拉住韁繩,朝徐渭喊道: “師爺,李神醫來了。” 徐渭滿臉的陰雲這才退去了一些,他疾步上前,汪修齊和瀧捷對視了一眼,充滿期待地跟了上去。 李時珍從馬車上下來,滿臉的疲憊,看向迎來的徐渭苦笑著道: “文長啊,雖然救人如救火,可李某這一把老骨頭,怕是要被抖散架了啊。” “東壁,不敬之處,多多包涵,此事過了,徐某擺下酒席給你賠罪,此刻還要辛苦你啊。”徐渭拉著李時珍的手,言辭懇切。 “好,患者在何處?”李時珍從馬車裡拿出藥箱,看向眾人。 汪修齊立刻上前,躬身行了個大禮: “李先生,我們又見面了,客氣話就不多說了,上百重傷士兵翹首以盼,正在船上等候。” 李時珍點了點頭,“帶路吧。” 汪修齊轉身對小侍女說道: “青青,帶李先生上船,先生所求無有不允,記住,他是少爺的恩人,一定要好生招待。” “知道了,”少女上接過李時珍的藥箱,端莊大方,彬彬有禮: “先生,請隨我來。” 等李時珍上了前來接應的火龍船,汪修齊才下了命令: “再放一百人。” 徐渭不樂意了,“汪公子,怎麼才放一百人,你應該把所有戰俘加上俞將軍、戚將軍一起放了。” 汪修齊翻了個白眼,“先生,昨日約定說的是賠償六十萬兩,李神醫來了,抵三十萬兩,剛才收了你十萬兩,那還差二十萬兩。 欠二十萬兩,我扣下一百士卒和兩位將軍,不過分吧?” 徐渭氣得渾身發抖,一張麵皮漲得通紅,他指著汪修齊: “術子欺人太甚,你可知曉,這十萬兩白銀已是整個直浙官兵兩月的軍餉,除此之外,府衙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