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擅入 (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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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鈞一髮之際，一捧清水對潯娥當頭潑下。她渾身一凜，眼神恢復清明。

想起方才言行，潯娥頓時臉頰通紅，慌忙跪下：“仙君饒命！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腦子突然一片空白！就、就只想吃一口……”她羞愧得再說不下去。

見她恢復正常，青宸鬆了口氣：“沒事。”潯娥仍跪在地上，滿臉侷促。青宸只好蹲下，破天荒地拍了拍她的肩頭：“不怪你，起來吧。”

潯娥看了看肩膀，頗為不安地抻著衣角：“我剛掃完鷹舍，衣服很髒，請仙君不要介意。”

見她如此反應，青宸忽然明白了：“你是不是一直覺得我嫌你髒，才不靠近你？”

潯娥眼中一亮，又羞愧地低下頭：“東溟龍族是天下表率，神聖高潔。小女萬萬不敢冒犯龍使！”

青宸頓時五味雜陳。天下表率，就因為她從未做到，聖殿才如此失望。沒想到在這小蜃族眼裡，她倒成了天下表率。

她淡淡一笑，半蹲著說道：“各種原因都會弄髒衣服，這很正常，我從沒嫌棄。是我一沾汙濁就不舒服，才離遠一些。這毛病治不好，所以我挑剔、嬌慣、有潔癖，不是一個合格的、能當表率的龍使，以後不用這般高看我。”

潯娥卻使勁搖頭。她深深伏地，認真說道：“龍使大人，之前我確實懷著私心請您帶我來玄洲，但此刻我所說的話都出自真心。”

說著，潯娥周身冒出一圈淡淡光暈：“圍觀了讞決大會，我知道水患由黑蛟引起，又聽說一個叫阿塵的玄洲弟子下水救人，被黑蛟擄走，幸好被城主救回。您是阿塵，別人不知道我知道，您認識城主。而且您怎會被黑蛟擄走，定是您出手擒住了黑蛟！”

青宸有些驚訝，她竟然都看出來了！

“您一次次拯救我們，怎麼不是合格的龍使？若您當不了表率，我便找不出更值得尊敬之人了！”

潯娥悄然抬頭，閃著淚花的眼格外發亮，“您方才這般真誠地跟我說話，我好高興，覺得、覺得您好像不是高高在上的，並沒看輕我這樣的小妖。”

青宸莞爾，溫聲說道：“其實我還羨慕你呢，想去哪就去哪，還有個無條件愛你的阿婆。”

“但是……”潯娥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說，“您強大無畏，又仁愛慈悲，我做夢都想變得……跟您一樣。”

青宸霎時愣住。

她垂眸想了想，輕輕摸了摸潯娥的頭：“不用成為別人，做自己就好。以後見我就別跪了，地上多硬啊。好啦，我走了，你接著忙。”

潯娥怔怔看著，那一襲藍衣消失在門後，全不知身上光暈，已化作一縷銀光隨她而去。

走出鷹堡商鋪，青宸看著掌心鱗晶瓶笑了笑，重新收入懷中。過去居於沒有日光的萬丈深海，海水像層層厚重的布，裹得她透不過氣。

今日，她邁出了這段時日以來，最輕快的腳步。

走上島邊石橋，橋面一排二十八道石磚，依次刻畫二十八星宿島嶼名。她的目光剛落在角宿島上，心便沒來由地一陣亂跳。

角宿島是掌門寢居所在。

得去告訴掌門昨夜之事，可她平白無故緊張什麼呀。

總算明白了，之前面對雲淵時大腦空白，行為羞恥，都是因為那古怪的香氣。原來不是她的緣故，以後在他面前注意點就好了。若總是刻意躲著掌門，也顯得不禮貌。

青宸深吸一口氣，踏上刻著星宿島的石磚。

橋對面的島嶼景象倏爾變幻，海灘礁石層疊，圍繞著一片茂盛樹林。橋面化作一條石板路，隱沒在樹林深處。

她捏了捏手，走上那條石板路。

樹林空寂，青宸卻總感覺，暗處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她四下環顧，卻只看到綠樹搖曳，岩石堆疊，其它什麼都沒有。她撇了撇嘴，暗道自己太過敏感。

走了片刻，眼前出現一間木屋院落，掩映在樹林中。

好樸實的玄洲掌門寢居啊……

別說比恢宏的東溟聖殿，連比起石長老那座雕樑畫棟的洪波院，都樸實了許多……

青宸如此感慨著，走到門前喚道：“弟子阿塵，求見掌門。”按之前的觀察，下午申時左右，一般都是雲淵打坐結束的時間。

院門吱呀開啟，又是一條石板路，通向一間大門敞開的木屋。

屋裡不出意料地一塵不染，淡香縈繞。雲淵正在閉眸打坐。她躊躇著要不要進去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