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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涇渭分明,但細看之下,則當中大有乾坤,非常人一時間可以看得清楚分得明白。
中年男子沉思良久,才伸手在白子唯一的破口關鍵處落了一子。
道袍老者則毫不猶豫地抬臂落子,立時將黑子的圍截懶腰切斷,斷了方才所落子的所有出路。
儘管棋子被困,但中年男子面色絲毫未變,笑道:“這一手妙棋,跟你的直鉤垂釣可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實在是厲害。”
耀陽聞言大驚,連忙順著二人道袍老者身前的釣竿看去,果然看到在魚線末端的釣鉤竟真是直的,而且剛剛夠到溪水水面,卻不深入水中,其實如此直鉤即便入水再深,恐怕終究難以用來垂釣。看到這裡,耀陽心中大奇,暗想:“這如何能釣到魚呢?”
道袍老者淡然一笑,道:“願者上鉤,各取所得。”
耀陽心頭一振,他覺得這名老者的聲音竟是如此熟悉,但這時卻想不及這些,因為他感到道袍老者的話似乎另有所指,不由想到他所說的話,臉上露出沉吟深思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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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雖然無餌直鉤,卻是因為有著比魚餌更要莫大的誘惑,而我也是不得不下這一手,否則整個棋局恐怕都難有出路。而現在既然下了,也不必再畏首畏尾。”中年男子這次沒有細慮,捏起一顆黑子徑直落下,反將那顆白子包圍。
道袍老者悠然道:“天道無邊,豈有窮盡,一手不行,未必就輸。道友莫要太執著,否則便是著相了。”抬臂再落一子,將那被截白子的氣數順勢延伸出去。
中年男子還是快速跟了一子,繼續堵截道:“天道雖然無有窮盡,而萬物也皆有起滅生克,若是逆起順滅,極力反克,豈非是有違天道?
若只是為了破局而破局,兄不認為此才是真正的著相嗎?“
道袍老者啞然失笑,道:“天道的順逆生克,豈是我等三界中人可以通曉明悟,試問何為逆,何為順?不過是世人多憂自擾罷了,倒不如順意而為,只要不違本心、不記得失、不求成敗,凡事達至無愧無求便自然是順應了人道。中邪兄認為現在棋局之中,何方為逆,何方為順呢?”
言罷,道袍老者又落下一子,即堵截了對方的反撲,又延伸了本脈的氣數。
耀陽聽得二人爭辯,字裡行間處處都充滿機鋒,而且其中更隱蘊至深的玄理,不由感到大是有趣,他雖然看不懂棋局上的勝負變化,但卻開始全神貫注聽二人之間的對話。
“這個問題可問倒我了。”中年男子曬然道,“順逆本無常定,想昔日湯伐夏桀而得天下,建商封侯是為順天道,如今同樣是商之天下,卻效仿夏桀是為逆行倒施,這還能算是順應天道嗎?”
“中邪兄所言甚是!”道袍老者點頭道,“商湯雖順天道,但暴紂無疑是逆天而行,順逆只在一念之間而已。不過順逆雖易,天道卻是永恆,順者立,逆者滅。”
中年男子饒有興致的問道:“兄竟有如此把握,那又可知此時天下何人能真的順應天道呢?”
道袍老者緩緩起身,拿起一旁的茶壺,為中年男子斟上一杯熱茶,道:“當今商紂荒淫暴虐,天下諸侯皆有異心,四方伯侯無不想取而代之。南伯侯鄂崇禹隨時準備稱帝,甚至已然挑明反商;就算表面順著商紂的北伯侯崇侯虎,還不是暗地裡在朝中廣結黨羽、搞風搞雨。而東伯侯姜桓楚雖然世代忠良,但女兒姜皇后慘死非命,兩個外孫至今都不知所蹤,生死未明。試問他如何肯善罷甘休?而此處的西伯侯姬昌,更是個雄心大志之人……現在天下,怕是所有人都想成為這亂世之中的順天者。”
中年男子接過老者的茶,搖頭道:“依我看來,他們當中只怕沒有一個是真正順應天道之人。姜桓楚確實是個好人,但可惜不是一個爭天下的料子。鄂崇禹不過是個無能之輩,卻自以為是,急急稱帝只是自找禍根,遲早被滅。崇侯虎狐假虎威,只會耍些陰謀詭計,小打小鬧,也成不了大氣候。只有姬昌是個人才,不但承了神州龍脈之氣,而且將西岐搞得有聲有色,仁義大名天下無人不知。只可惜他的子嗣卻太不爭氣,盡數成為別人的傀儡,在自家窩裡鬥得不可開交。所以現今天下的四方伯侯就像我下的局,雖然勢力強大,卻氣數有限,遲早會被各個擊破。”
道袍老者嘆道:“如若四方伯侯合力討紂,何愁不能推翻暴政呢?”
中年男子搖頭道:“其實說起來,如今三界神玄妖魔四大法宗之間的形勢又何嘗不是如此,如若妖魔兩宗各族能統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