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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還以為他是在為自己擔心,心中不由一陣感動,對他做了一個“我沒事”的手勢,輕拍身旁乾草示意他一起坐下。
倚弦確實在為這個陌生女子擔心,但是更被自己的奇怪感覺攪得心中難安,不知其所以然。當他看到姮姮的動作才驀然驚醒,想起自己現今的身份,心懷忐忑不安的情緒依言坐了下來。
倚弦木然坐在白衣女子身旁,但覺一縷淡淡幽香不斷鑽進口鼻之間,一直癢到心裡。像這樣接近一名女子,是他生平從未有過的際遇。他忍住了深吸幾口的貪婪想法,但還是忍不住斜目向身旁女子望去。
月色清冷,樹影搖曳,淡雅的月光悄無聲息的穿窗而入,斜斜灑落在姮姮臉上。她的面目雖是醜陋,但從她雙眸中透出的寂寞與悲傷,令她仿若曠谷幽蘭般的氣質脫穎而出。讓倚弦不由想起芳魂已渺的幽雲,登時心中大痛,淚水險些湧將上來。
就在此時,姮姮感應到倚弦的心緒變化,輕咦一聲,伸出左手,纖纖柔荑如蘭花般舒展開來,壓在倚弦脈穴之上,喃喃道:“啞姑,你沒事呀,怎麼心脈會忽然出現異常情況呢,真是奇怪!”
軟玉溫香,肌膚相觸,肉身雖然不是自己的軀體,倚弦還是壓不住小鹿亂撞的心,連忙扭頭側臉屏住呼吸,生怕粗氣噴吐,唐突了身前佳人,半晌後方徐徐吐了一口長氣,心底羞躁惱恨,也不知罵了自己幾千百句。
就在這種心境下,倚弦的目光不由自主又落在姮姮玲瓏剔透的手掌上,心下難免又是一陣浮想翩翩。卻不知在他眼中擁有嫡仙落塵般氣質的醜陋女子,此刻心中也正翻江倒海般起伏跌宕,久久不能平息。
不知為何,前生命運幻景裡的種種虛象又再浮現,令此時的姮姮陷入自記事來從未有過的恐慌與迷惘,一雙秋水剪瞳般的眼眸突然變得茫然迷離起來。
姮姮自小便被立為魔門防風氏的“神器御女”,居於弈射山的風月宮中與世隔絕,潛心修行本族聖功,以接任守護宗門神器的法職。所以一直以來清心寡慾,出塵脫俗,極少思及男女之事。
可是隨著法能的提升,她在百年前陰錯陽差解開了師尊置入她們姐妹心中的封印,才從與她心念相通的妹妹——“風魔女”婥婥那裡得知,原來她們姐妹實為一體雙修的魔身,但宿世以來都註定受一段情緣所困,是以心中震駭非常。
記得那一日,妹妹婥婥心中忽然情波跌宕,洶湧澎湃,差點不能自制,遭到體內“無情魔修”的反噬,稍一不慎便有形神俱滅之危。情況緊急之下,姮姮只能動用密修百年的“祈慈天訣”穩定婥婥的心神,助她將滅情道修至極境,同時也取回了屬於自己的三世記憶。
透過那一半殘損的三生印記,她看見萬千幻象、浮光掠影,隱隱約約的一名男子面容模糊出現,彷佛無數碎片紛亂而急速地拼接,又迅疾迸散開來。許多杳渺往事猶如夏日雨荷繽紛開放,又如天際流星稍縱即逝。那種感覺熟悉而陌生,歡悅而驚恐。
“原來這便是所謂的三生之緣?”素來心靜止水的她忍不住叩問蒼天。
……
倚弦看著身旁呆滯無神的姮姮,也不由焦急起來,輕輕推了一下她的香肩。
姮姮醒過神來,秋波轉處,見到身旁一臉焦急默默陪伴自己的啞姑,心中不由一酸,喃喃道:“你倒是好心腸,像極了我爹爹。可惜爹爹犯了族規,被師尊關起來,再也見不著了……記得那幾天夜裡,我找遍了整個羿射山谷,但始終沒有尋到,還偷偷哭了好久。師尊說,要成為神器御女,就必須絕情寡慾,心無旁騖,對凡塵萬物不能有一絲留戀,甚至說就算她老人家羽化登達摩訶界,也不許我流一滴眼淚。還記得有一次我偷偷跑下弈射山,忍不住與山下孩童玩耍,師尊隨即趕到,將那個村落一百零六人,不分男女老幼全部都殺死了……”
說到後來,姮姮再也止不住心中委屈,怔怔的落下淚來,情緒激動之下,體內魔能不受控制,雙目神情紊亂,臉色蒼白。
窗外,一陣秋風吹來,倚弦鼻息之間盡是姮姮那清幽淡雅的體香。她那柔軟的髮絲如綠柳拂波,在倚弦的臉頰、脖頸輕輕擦過,麻癢難耐,令他猛一機伶,忍不住戰慄地呼了一口濁氣。
倚弦雖然極想安慰她,但卻知道自己不管現在的身份是啞姑,還是倚弦,都絕對不能這麼做,因為他不敢確定對方的身份,暗忖道:“爹爹、師尊、弈射山谷、神器御女……唉,也不知她是何宗何派?不過她師尊動輒便草菅一百多條人命,應該是妖魔二宗吧?但她心地善良又不像……”
倚弦看著姮姮的痛苦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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