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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華從嚎啕大哭慢慢到嚶嚶啜泣,良久,她抹了一把眼淚,抬起頭,看著他問:“你對我說實話,你們有多久了?”語氣平靜得可怕。
他低著頭,說,“沒有,什麼也沒有,我跟她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她怒斥道:“你的話誰信?”
“真的,都是我自做多情,你姐姐她什麼也不知道。”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第一次見到她就對她有了好感,慢慢地越陷越深,但是我從來沒有對她表達過。”
“這麼說,你是因為她才跟我結婚的?”她再一次痛哭。
他突然跪到她面前,央求道:“菁華你不要這樣,都是我的錯,是我的心理有問題,你不要恨你姐姐,這事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她長嘆一聲,說:“看來你是真的愛她,到這時候還替她說話。”
他說:“不,我不希望這件事影響你們兩姐妹的感情,都是我一廂情願。”
她冷冷地說:“你覺得這可能嗎?我能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嗎?”
“對不起。”
他抱住她說:“我是愛你的,你相信我,你在我心裡的位置無人可以替代。”
她甩開他,穿上衣服跑出了家門。
羞恥、愧疚,讓他在她面前抬不起頭來,岳母不久就回老家了,他不得不與她同床共眠,但他們再也沒有過肌膚之親,他們真正過上了分居不分床的生活。他有時毫無目的地想與她靠近,她卻驚恐地逃開了,像逃避瘟疫一樣,單獨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他感到胸悶、氣短,呼吸都有壓力。他現在那方面更不行了,已經沒有了慾望。
他心裡從來沒有感到過這麼虛空,像被人掏空了一樣,恐慌、焦慮、無所適從,過去他徘徊在兩個女人之間,心被擠壓著、扭曲著,他感到沉重和壓力,沒想到現在,當一切被抽空了,心裡空落的想要飄起來時,他感到一種壓抑的、沉悶的空虛感更加強烈,他無法承受了。
他不禁有些恨她,恨她無情地揭掉了他身上最後一層*布,讓他*裸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恨她貌似溫情實則陰險地窺視到了他心裡的隱秘,恨她把他男人的自尊拿走了。
生活依然繼續,家還是家,每天下班,一走進狹長擁窄的走廊,一種熟悉的氣息便撲面而來,這是他們這個筒子樓裡特有的氣息,而他又能在各種混雜的氣味中嗅出自己家裡的那種祥靜、溫潤的氣息,現在又增添了孩子的乳臭味、童趣的嬉戲和電視裡動畫片的喧鬧,家本該比過去更加幸福、更加溫馨、更加其樂融融,可是他卻找不到這種感覺。
他害怕看到她的眼睛,深邃、冷靜、漠然,對他視若無睹,但他又覺得那雙眼睛的無處不在,在他吃飯的時候、在他看書的時候、在他跟孩子游戲的時候,那雙眼睛總在暗處窺伺著他,有天半夜,他從夢中醒來,睜開眼,突然看見睡在孩子另一邊的她,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黑眼珠被月夜的幽暗折射出一道寒光,他嚇出了一身冷汗,而她則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翻身睡去了,他那一夜再也沒有入眠。他曾經試圖與她重修舊好,重新開始他們過去那種溫馨的生活,但是她卻早已漫不經心,他,只是家庭裡的一個符號而已,已經沒有了實際的意義,他為自己感到悲哀。
當然,她並非對他不聞不問,在生活上她依然是個好妻子,依然對他照顧得無微不至,只是她情感上如論如何無法接受另一個女人一直佔據著他的心,儘管那是她的姐姐,這需要時間來消化,她是那種過於認真、執拗的人,什麼事情都要搞出個子醜寅卯來。
他依然會常常想起瑞華,再想起她時,心裡不再像過去那麼純淨、明朗,總有種淫褻的感覺,好像他與她之間真幹了什麼勾當,而這些勾當又都一目瞭然地呈現在菁華的面前,所以他越發地心虛,越發地不自然,越發地令她覺得他們確有姦情,他想,他心裡住進了一個妖魔,她控制著他的思想,他的行動,他的一切,他要趕走她,要擺脫她的影響,要讓自己的心靈重新獲得自由。
現在,他常常找各種機會加班、開會、出差,逃離菁華的視線,他願意一個人呆在辦公室,呆在廉價旅館裡,呆在鄉下靜寂的山野,他一直都是一個踽踽獨行者,不管是身體的還是心靈的,現在尤其如此,他喜歡李白的《獨坐敬亭山》中的意境:“眾鳥高飛盡,孤雲獨去閒。相看兩不厭,只有敬亭山。”山是寂寞的,心也是寂寞的,惟其寂寞,才能獲得清靜飄逸、纖塵毫無的心境,才能在平淡無奇中體味生命的自由感。惟其寂寞,才能抑制塵世的浮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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