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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亦城忽然有點不安,退後一步,下意識地想去掏煙,打火機的聲音讓護士回過頭來。他尷尬地收回打火機,視線再次落回舒姝身上,目光定格在她的小腹上,隱約可見一條約一寸長的傷疤,淺淺的和肌膚融為一色,如果把這道傷疤必成一條毛毛蟲,故意城想,這無疑是他見過的最好看的毛毛蟲。
可能是他的目光太過直接,護士解釋道:“這疤是舒小姐以前動手術留下的。顧先生,你放心吧,這次的微創手術是不會留下疤的,對了,你衣服上全是藥水,要我拿件乾淨的衣服給你嗎?”
顧亦城笑笑,他以為自己可以移開眼睛或者一走了之,可是他的眼,他的腳沒有一樣由得了自己,移不開,動不了。他想,剛剛護士說什麼來著,不會留下傷疤?可是沒有傷疤並不代表沒有受過傷,身體的傷疤很容易淡去,可是心裡的呢?他不得而知。
胸口異常沉悶,像是被石頭壓著,喘不過氣來,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上湧,腦子亂成一團,顧亦城只得把一切的不安與焦躁統統歸咎於病房的不透氣。。。。。。藉口,藉口,他當然知道那不過是藉口,可他就是需要藉口,他撫著額頭,長久的沉默後,終於轉身出了病房,他想自己應該出去透下氣,就像韓睿臨走前說的,冷靜一下。
夜,黑漆漆的,四下裡一片安靜,住院部樓下花園裡的臘梅花開了,甚是好聞,
顧亦城站在桂花樹下點了支菸,接觸不良的路燈偶爾發出一陣悶響,讓人有些擔心會不會發生意外,這幾天,因為各種原因,他一直都在晚上過來探病。他來得晚,她睡得早,幾天下來,兩人一句話也沒有說上。今天,兩人終於說上話了,不料卻弄成了這樣。
顧亦城吸了一口煙,呆呆地望著指尖那一點星火,忽然想起自己曾經答應過舒姝要戒菸,但這承諾是有條件的,那就是她必須一直陪在他身邊,他忍不住笑了一下。在兩人理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中,他一直都這樣,扮演者無賴的角色,身體明明是自己的,他卻拿自己的健康去威脅她。她曾經罵他流氓,他笑道,白娘子故意下雨翩許仙的傘,祝英臺十八相送時裝瘋賣傻調戲梁兄,牛郎趁織女洗澡拿走她的衣裳。。。。。。這些故事說明什麼?說明愛情的開始總得有人耍流氓。他不介意做這個流氓,可是後來呢?後來才知道,有些事根本無法掌控,就如有些人根本抓不住。
有人說,平行線最可怕,但顧亦城認為最可怕的是相交線,他們明明有過交集,曾是世界上最親密無間的人,卻在某個時刻相互遠離,而且越走越遠,成為了彼此生命的過客。。。。。。可是地球是圓的,在他們遠離六年後又再次相交。顧亦城想,這難道就是命中註定?他是個唯物主義者,本不信神佛,更不信命。但如今,他不得不承認也許這世界,有些人,有些事是逃不開,躲不掉的。
吸完一支菸,顧亦城回了病房。
病房裡。舒姝仍然沒有醒。他輕聲走到病床邊,坐了下來,抬手扯了扯被子,再摸索著找到她的手,然後握住。她的手好小,他的手掌可以將的她整個拳頭都包裹住。輕輕的,他將自己的手指穿入她指縫間,這樣,她便與她十指交纏。
哪怕是最細微的觸碰,顧亦城也覺得滿足無比,她微微動一下,他便捻一下被子,他記得她怕冷,小小的身體總是捂不熱。
風吹得窗簾“唰唰”直響。顧亦城想怕是要下雨了,他的手第N次抬起,落下,摩挲著她額前的劉海,昏沉的燈光下,她的臉有點蒼白,燈光掩去了她的表情,卻掩不住她一雙如水的雙眸,她醒了。
窗外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彷彿沒有盡頭。他們就這樣兩相凝望,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病房裡太過安靜,安靜得一根針掉在地上,充斥著一張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夾雜著雨後的潮溼感,讓人心裡悶得發慌。
良久的對望後,舒姝率先垂下了眼簾,慢慢將自己的手從顧亦城的掌中抽走。可能是她剛醒過來的原因,沒什麼力氣,抽手的動作非常緩慢,慢的讓顧亦城一度以為她是不想抽走她的手。她的溫度一點點從指尖消失,顧亦城知道她最終是要擺脫他的,他不甘心地抓住最後的一點點溫度,不讓她掙脫,良久才道:“你醒了就好,我去叫醫生。”
過了會兒,醫生和護士便來了,又是檢查傷口,又是量體溫。舒姝實在沒什麼力氣,加上傷口疼得要命,只得閉上眼,任他們折騰。然後,護士端來東西,她吃了點,醫生又給她打了一針,她的意識漸漸模糊。
舒姝再次醒來已是第二天中午。
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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