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墨身上掛,宣墨睜大雙眼盯著黑暗的虛空,明明是累了,躺下卻絲毫無睡意。躺了許久,終是放輕手腳,輕輕地下了床,披上外衣,喚了宣安提了風燈,在夜色中離開了纓絡園。
主僕兩人就著風燈微小的光芒往晚薔園走去,初春的夜還有些寒冷,一陣夜風吹來,宣安不禁打了個寒戰,心裡嘀咕著:若主子以後都要像這樣兩處跑,那他可就沒安生覺可睡了!這麼想著,睏意湧上,更期盼趕緊走到晚薔園。
遠遠的見到晚薔園中樓閣在黑暗中的剪影,那屋內竟然還透出一絲光亮,像是誘人的溫暖誘惑著夜歸人,宣墨心裡湧起奇異的感覺,彷彿因著那點燈光,從未有過的對家的期望,就這麼悄悄地如藤蔓般的攀援上心臟。
不由加快了腳步,推門進去,迎面便是柔和溫暖的光亮,空氣裡隱隱湧動著細細的暖香。梳妝檯前的流蘇聽見開門聲,詫異的回頭,一看是宣墨,奇怪的問道:“不是說朝中急事,今夜不回了嗎?”
宣墨轉念便知道這是宣安的說辭,褪下衣衫,笑道:“朝事議完了,想著畢竟是家裡舒服,所以趕回來了。怎麼還沒睡?”
流蘇繼續回過頭對著鏡子梳理長髮,口中答道:“看賬本忘了時間。對了,叫廚房做了夜宵,紅棗杏仁粥,要吃點嗎?”
“也好,是有些餓了。”宣墨在唐絡那也並未吃好,倒確實有些餓。
流蘇遂喚了小丫鬟盛粥,自己走去挑了挑油燈,又捻了安神香放進香爐,這時丫鬟已擺好了箸匙。
宣墨邊喝著粥,邊對流蘇說道:“後日晚上陪我去參加一個宴席吧,凌大人也會去,你先準備準備。”
流蘇問道:“什麼宴會?”
宣墨詳細的解釋道:“二皇子擺的宴席,請了太子和凌大人,另外還有我和你,於後日赴會。”
流蘇仔細品味了宣墨的寥寥數語,恍然道:“他是想探探風頭?”
宣墨讚賞的對流蘇點了點頭,轉念想到二皇子的背後組織,蹙眉道:“只可惜仍不瞭解那組織的背景,不然也可有所防範。”
流蘇被一提醒,倏地想起一件事,問道:“宣墨,那醉仙樓的幕後老闆,是你吧?”
宣墨似乎早料到流蘇會知道,一點也不驚訝,淡淡的承認:“是。”
流蘇又問:“酒樓魚龍混雜,是收集訊息的好地方?”
宣墨又答:“對。”
“可惜,從這個渠道卻不易得到有價值的訊息?”
宣墨這下倒是有些意外,抬頭問道:“你如何知曉?”
流蘇笑了笑:“酒樓極易收集訊息,是大家都知道的。你能在酒樓設暗線,有心人自然不會輕易的在酒樓傳遞訊息。何況如果是從酒樓裡的客人口中說出的,也不大可能是隱秘的有價值的訊息,甚至可能是有心人故意設的局。因此我才不看好。”
宣墨挑了挑眉:“那依你看如何?”
流蘇故作神秘,壓低聲音道:“不如開個胭脂鋪,或者首飾鋪。”
宣墨低頭思忖了片刻,突地鼓起掌來,對流蘇綻出絕美的笑容,道:“就依夫人的法子,只是,這打理方面,還要勞煩夫人了。”
流蘇也笑起來,說:“不敢,夫君太客氣了。”
宣墨垂下眼睛,掩去眼裡的算計,揉了揉眉心,道:“乏了,夫人,歇了吧。”
流蘇早已在床上躺下,舒服的伸了懶腰,聽到背後宣墨漱口的聲音,接著是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突然床單陷下一角,宣墨特有的氣息縈繞在鼻端。
兩人自成親以來,便一直是一人蓋一張被子,沒有任何肢體上的接觸。流蘇本就怕冷,尤其睡覺時,總喜歡用被子從頭裹到腳,嚴嚴實實的不透一絲風。此刻突然感覺到宣墨在拉扯著她的被子,不由心驚,拼命的抵抗住,終是不敵宣墨的力氣大,被掀開了一角,冷空氣灌了進來,流蘇立刻將自己蜷成一個圈,試圖儲存些溫暖。突地身後一個溫熱的懷抱懷住了全身,一雙溫暖的手一點點將她蜷縮的身體拉直,接著整個人便落入了宣墨的懷抱。
流蘇本是僵直著身子不敢動,可是背後的溫暖太過誘人,不由得一點點貼近,汲取熱源。聽到身後宣墨低低的一聲笑,紅潮就刷的蔓延到了耳後根。
最終敵不過洶湧的睡意,在宣墨懷中沉沉睡去。
拾
一半殘陽下小樓,朱簾斜控軟金鉤。
夕陽的暉光斜斜的從窗欞中照射進來,映照出空氣中漂浮的細小粉塵。廣藿香似有若無的從花卉紋香爐裡飄散出來,一縷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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