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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她,不由失笑,又盛了一碗給他。
時間靜謐,一個院子,一方陽光,一張藤椅。而自己洗手做羹湯,為了一個男人。流蘇驀然覺得仿若曾經夢想的生活就是如此,可是這個人,卻不是曾經以為的良人。
她微微笑著:“蘇柒然,我想起一首詞:茅簷低小,溪上青青草。醉裡吳音相媚好,白髮誰家翁媼。大兒鋤豆溪東,中兒正織雞籠。最喜小兒無賴,溪頭臥剝蓮蓬。我們現在這樣,不說詞牌釋義,單從字面意思上理解,是不是也算是清平樂了?”
蘇柒然笑起來,眼裡流光溢彩,生動了一冬的景色,他輕輕摩裟著碗溫熱的外壁,說道:“遇見你之前,我不曾有過這樣的快樂和安然。清平樂,也是因為有你。”
蘇柒然在蘇園坐了很久,喝完了雞湯,連晚膳也免了。流蘇卻總覺得蘇柒然的臉色越來越白,與她說話時,聲音也愈發乾澀。她以為不過是錯覺,且蘇柒然雖然臉色蒼白,但卻興致高昂,流蘇也就以為是他累了,沒有放在心上。
過了酉時,蘇柒然回了自己的寢宮。流蘇在燈下看了一會書,由荷包伺候著沐浴完,正在梳妝鏡前梳理長髮,門突然被氣勢洶洶踢了開來。
流蘇被嚇了一大跳,手上的梳子沒握緊,在地上摔成了兩段。畫歌面目猙獰,衝到流蘇面前大聲質問,就差沒有捉流蘇領口了:“你給他吃了什麼?!”
流蘇被畫歌的氣勢嚇倒,半晌反應過來那個“他”是指誰,莫名其妙的回答:“沒什麼啊,老參雞湯。”
畫歌被流蘇的回答氣的氣勢又暴漲了一截,那眼神恨不得拿刀把流蘇凌遲了,恨聲道:“我求你,你不瞭解他就不要自作主張好不好!”說著,把一襲白衫扔在地上,怒道:“你看看!這是你乾的好事!”
流蘇一看,那襲白衫上星星點點觸目的血跡,在絲質布料上吸附蔓延。她慌了,隱約覺得自己似乎做錯了什麼,顫聲問道:“出什麼事了?”
畫歌焦頭爛額,撫著額說:“小姐,你知不知道宮主身體一直很虛,八年前他在一戰中受了致命傷,傷及心脈,我雖然護住了他,可是日後須得時時小心照料。上次他為了護你,被宣墨刺了一劍,傷及舊傷,身體就有些差起來。他本就是陽虛,陽不制浮陽,浮陽上升,發為虛火,虛不受補難道你不知道?!”
流蘇聽不懂那一堆中醫術語,想起白日裡特地去廚房討的千年人參和白骨烏雞,心裡陣陣發涼。慌亂中捉住畫歌的手:“他現在在哪裡?還好麼?他沒和我說,我不知道……”
畫歌看著流蘇蒼白的臉色,也不好再責怪,只說:“在他寢宮裡,我已經診過脈開過方子了,現在只怕服了藥睡下了。他自然不會說,只要是你煮的東西,只怕是毒藥,他也甘之如飴的喝下去!”
她還未說完,流蘇卻已飛奔出去,身後畫歌的聲音冷冷傳來:“你有用心看過他麼?你看過他卻瞭解他麼?”
夜風寒意沁人,她向黑暗中那一點光亮奔去,夏侯阿囡的咆哮,畫歌的質問在耳邊徘徊不去:你瞭解他的痛苦他的過往嗎?你有用心看過他嘛?你看過他卻瞭解他嗎?
她想起在酒樓那第一眼,那一身暗紅衣衫的頹廢男子,向她露出一個魅惑眾生卻沒有溫度的笑容;她想起那清冷月光下,他如情人般親暱低語:“早知你會如此絕情地背叛,也許當初,就應該殺了你……”;她想起兩人在初春河畔的相見,他低低輕吟:“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 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在這樣一個沒有星光月光的冬夜裡,他的眉眼,他的笑容,他的殘忍和種種,卻分外鮮明。
流蘇氣喘吁吁的站在蘇柒然房間門前,輕輕推開門,燭光下斜倚在床上的蘇柒然訝異的看過來,因失血而蒼白的臉上,一雙眸子更加幽深晦暗,輕聲問:“怎麼了?”
流蘇走到他床前,伏在他身上,低低的說:“對不起。”
他因流蘇這一舉動而略微吃驚,卻很快明白過來,安慰著:“沒事的,畫歌嚇你了是吧。我沒事,我是離宮宮主呢,怎會如此輕易倒下。”
流蘇還想說什麼,原本溫柔的蘇柒然卻突然暴怒,一把把她提起來:“你就穿的這麼單薄,一路光腳跑過來的?!”
流蘇被吼得愕然,低頭一看,才發現鞋子不知何時在疾奔中跑丟了,這時她才感到寒冷,寒風彷彿從毛孔裡鑽進去一般,凍得渾身顫抖。她絞盡腦汁意圖想一個藉口出來,蘇柒然卻冷著一張臉,拿一床被子把她嚴嚴實實的包了,細心擦去她足心的塵土,將她小巧的足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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