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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唐絡一巴掌狠狠的打了過去:“下賤的奴婢!凌姑娘是皇上的貴客!豈容得你這個賤人汙衊,還不自己掌嘴!”巴掌清脆的聲音迴盪在空氣中,流蘇微微笑了笑,她不謀算,不代表她就不知道,這宮裡的規矩,歷來是巴掌聲越響,落下去的時候反而越輕。看樣子,連唐絡都變了呢。
她有些疲倦的看著眼前這一場戲,低低吩咐蓮喜道:“給絡貴妃上茶。”便再無他話。
唐絡打完了丫鬟,屏退了眾人,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了,眼風輕輕瞟了流蘇微凸的腹部,淡淡的說:“是蘇宮主的孩子罷。”
流蘇在提到孩子時,眼神倏忽變得溼潤而溫柔,回道:“是的,三個月了。”
唐絡看著眼前這個像是被抽離了靈魂的流蘇,哪裡還有曾經的精明謀算媚色無雙,她低頭喝了一口茶,邊緩緩的划著浮沫,邊說:“我以為你死了。”
流蘇的笑容很淡,帶著一絲疲倦:“我恨不能死去。”
唐絡看著這樣的流蘇,心裡突然頗多感慨,闔上杯蓋道:“曾經你一定看不起我的愚蠢幼稚,連我自己也恨自己如此不濟。我這樣的傻,這樣的不敢為自己爭取,以為這一輩子也就這樣過了,如今卻享得榮華富貴。彼時你卻是如何精明如何厲害,如何懂得討人歡心,今日看來,卻落得這樣一個境地。如今想來,太過聰明,其實也不是好事。”
流蘇看了看唐絡,曾經一派天真什麼心情都擺在臉上的小丫頭,今日蛻變成了後宮裡相互傾軋的眾多女人之一,面目模糊。她微微笑:“是的。如今你也知道,太過聰明,其實不是好事。那麼你今日不顧他的聖旨硬闖晚薔園,以為他不會責罰於你,是不是也是在自作聰明?你只道他虧欠你良多,卻不知道他虧欠我的更多,兩相比較,你以為他會如何決斷?”
唐絡的臉色變了變,良久,嘆了口氣:“你還是如此。罷了,我今日來並不是找你麻煩,只是想提醒你,你腹中的骨血不是龍裔,那麼還是小心點好。今時他的身份已不同往日。”
唐絡的金累絲戲珠頭花,隨著走動一顫一顫,晃著明光消失在門外。蓮喜趕上來扶住流蘇,問道:“夫人,可有什麼不適?絡貴妃沒給您送什麼吃食罷?那可千萬不能吃。”
流蘇搖了搖頭,看了看天色,說道:“皇上快下朝了,我去打個盹,他若來了,就說我睡下了。”
宣墨日日下朝後便來晚薔園,有時候給她帶些坊間的新奇小玩意兒,或者是新出的有趣的戲本子。縱然她對著宣墨已無話可說,他也照來不誤,像是隻要能夠看看她,都是好的。她卻自覺已承不了這樣的盛情,只能躲著他。
果然不久,園裡響起下人們整齊的聲音:“給少爺請安。”
流蘇無奈的蹙了眉,宣墨在晚薔園裡,從不許別人叫他皇上,也從來不自稱朕。流蘇知道,他在竭力營造當初他們相處時那平淡的光景,可是畢竟,不是所有的悔恨都可以重來,所有的遺憾都可以填埋。
簾子輕響,流蘇連忙閉上眼假寐。宣墨在床榻前坐下,抬手輕輕撫上流蘇的臉龐,流蘇裝作翻身,避開他的觸碰面朝裡睡了。宣墨知道流蘇在躲著他,苦笑著收回手,隨手翻開她床頭的書看了幾頁,說道:“唐絡被我責罰了。罰其俸祿半年,在夜藻殿閉門思過,不得踏出一步。”頓了一頓,見沒有回應,又繼續說:“太醫說你的身子大好了,閒時讓蓮喜陪你出去走走罷,這樣對胎兒也有好處。”
仍是無話,宣墨替流蘇掖了掖被角,神色慘淡。離去時,流蘇聽到他輕輕的一句問話:“為何我們會變成這樣?”
……
“冷芳殿……”康皇后抬起頭,看著蒙塵的牌匾上模糊不清的幾個字,輕輕念道。
“皇后娘娘,這裡是冷宮,您鳳體尊貴,咱們還是不要進去了罷。”侍女合歡扶著康皇后,輕輕說道。
康皇后眼角眉梢盡是凌厲,挑了一挑眉,伸手推開了許久不曾開過的門,陰暗的室內僅有的幾縷陽光下,土屑簌簌落下。室內空蕩,暗處一雙雙眼睛幽幽閃著意味不明的光,仄仄的逼過來。合歡的手在抖,她害怕這個地方,害怕這個埋葬了往事愛情和血液的地方。突然聽到康皇后在叫自己:“合歡。”
“啊?”她幾乎是立刻抬頭回到,嗓子破了音,也忘了禮儀。
康皇后沒有追究她的失禮,往宮殿深處走,金銀絲混織百鳥朝鳳花紋的水紅色朝服裙襬在地上拖出一道痕跡,她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說:“合歡,本宮問你,冷宮是什麼?呵,沒有帝王的寵信,東宮也是冷宮;有了帝王的憐惜,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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