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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弟幾時才會醒來?”
太醫恭謹地說:“回稟陛下,王爺受傷甚重,除了外傷內腑也受過傷,因此每日裡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之中,下官也不敢肯定他何時會醒來。”
太后看看鐘漏,見時辰不早了,說:“官家你先回去吧,我今晚不回宮,留在王府裡。”
母子連心,晉王傷成這樣子,太后這陣子都不曾安眠過。皇帝雖然擔心她傷神過度,也知道勸她回宮不太可能,索性也就不勸了,點點頭說:“好,我明日早上再來,看望六弟再來接母親回宮。”
等他走後,太后擺擺手,把一干站著的內侍宮女太醫都打發出去,坐在床前,看著晉王,時不時地落幾滴淚。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天都黑了,晉王輕哼一聲,緩緩睜開眼睛。
太后抹抹眼睛,俯下身欣喜地叫著:“晞兒,晞兒。”
“母后……”晉王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
太后的眼淚頓時又潸潸如雨地落在床上。“你這個傻孩子,怎麼能不帶侍衛亂跑?還跑到西北邊界,這不是找死嗎?北戎人恨你入骨,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後你若再如此莽撞,索性先一刀殺了我。”
晉王拉住她的手,低聲說:“母后,你別哭了,是孩兒錯了。”
“知道錯了,以後萬萬不能亂來。為一個女子,何至於此……”忽然感覺晉王的手一顫,太后打住話看著他。
“母后,我鐘意她。”
太后眸光微閃,說:“你不是看過你父皇的手札了嗎不跳字。
晉王不吱聲,默默地看著她,墨玉般的雙眸不帶一絲情緒。半晌,他說:“母后可知道我為何去的延州?”
“你心裡懷疑,去找證據了。”太后說著,鬆開他的手,站起來走到窗邊,看著窗欞上雕刻精美的菱花。“如果我沒有記錯,他的其中一個重要謀士是延州人士,好象是叫董從青。當年東窗事發之前,他因為父親過世回到家鄉守孝,後來就沒有音訊了。”
晉王點點頭說:“沒錯,我正是去找他。”
“你找到他了?”
晉王猶豫片刻,說:“是,我找到了他。”
“哦?”太后轉過身來看著晉王,別有深意地問,“他同你說了什麼?”
晉王迎著她的視線,再度猶豫。
那日他看到手札,心裡異常難受,大腦也是渾渾噩噩的,只想跑到興平城去,遠離這汙濁骯髒的京城。一口氣奔出三百里,大腦才漸漸地冷靜下來。一冷靜,便覺得疑霧重重。特別是母后怎麼可能容忍大哥的血脈留在人世?即使她心存仁善,念稚子無知,留她一命,又怎麼可能同意讓她嫁給顧小白呢?須知顧家非一般功勳世家,定國公從小行伍出身,在軍中頗些威望。
可是她畢竟是自己的母后,而且又有父皇的手札,明確記錄著這樁事的前因後果……除非找到確鑿的人證物證,否則這輩子阮碧只能是自己的侄女。於是想到董從青,星夜兼程地趕到延州,結果一場行刺候著自己……
見他不吭聲,太后又追問一遍:“晞兒,他同你說了什麼?”
晉王目光閃動,腦海裡諸念紛飛。其中一個念頭是詐她一下,另一個念頭隨即冒了起來,她是自己的母后,自己怎麼可以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這個念頭剛息,另一個念頭又冒出來:她連問兩遍,她的口氣有點古怪,她的眼神也有點古怪。
垂下眼眸,眨間有了決定。“母后,我找到他了,不過他已經死了,只有一個荒草叢生的孤墳。”
太后一點也不驚訝,長長地吁了口氣,走回床沿坐下說:“晞兒,方才我好擔心,擔心你會騙我。”
晉王恍然大悟,董必青指定是她派人殺的,她心裡早就知道,所以方才一直追問。她連一個董從青都殺了,又怎麼會留下“大哥的女兒”?阮碧肯定不是。心裡又是高興,又是難過,高興她不是,難過母后騙了自己。
“我不會騙母后,也希望母后不要騙我。”
“母后怎麼會騙你?”太后輕輕地拍著他的手,溫柔地說,“你父皇手札裡記著的都是事實。”見晉王黯然垂下眼眸,滿臉失望,她又慢條斯理地補了一句,“至少是大家都認為的事實。便是因為這個事實,我們這一家三口才能活著今日,便是因為這個事實,你三哥才能榮登大寶,你才能成為興平軍將帥,才能象冠軍侯一樣縱橫沙場,才能成為安享榮花富貴的晉王。若是沒有這個事實,喝鳩酒的,瘋了的,圈禁的,挫骨揚灰的,只怕是我們這一家三口。”
她說的特別慢,幾乎一字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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