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第1/4 頁)
收起來。”他有些意興闌珊地打了個呵欠,“晚了,回去吧。”
他拍拍衣服站起來,率先向外邊走去,靴子踩在橋上的聲音在夜間聽來分外寂寥。
駱小遠皺了皺眉頭也跟了上去,又問:“無情婆婆為什麼不允許別人叫她婆婆?”
段朗月挑了挑眉,若有所思道:“也許是怕老吧。”
“……”都是怪人。
快到衙門後院的門口時,駱小遠糾結著是不是該叫他從那價格貴得嚇死人的龍門客棧搬出來,可她尚未開口便聽見他說道:“到了。”
她抬頭一看,果真是到了。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可到底還是沒說出口,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打算進門去,卻被他倏然拉住。
“忘憂酒雖好飲,卻也是酒,你今日喝了這麼多,明日醒來必定會頭疼。睡前記得喝些醒酒茶,會舒服許多。”
她怔怔地點了點頭,繼續朝裡走,又被他一把扯住。
“等等,你把這個戴上。”他變戲法般攤開手掌,寬厚的掌心突然出現一枚通透溫潤的翡翠,不過銅錢般大小,翠綠的顏色中還夾雜著些微紫羅蘭色,在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一眼看去便知不是凡品。
她取過那枚小小的玉,翻來覆去地細看。玉的中心能看見幾絲脈絡分明的紋理,隱約是個“月”字。駱小遠還記得自己在七夕那日送給他一個玉如意,只是那枚玉如意不過八枚銅板買來的,比起手上的這個,她送出去的簡直不能見人,想來那塊破東西早被他扔到哪個街邊角落裡去了。
“送我這個做什麼?”她看著這塊看起來甚是名貴的翡翠,再想到自己買的那塊破玉,心裡竟有些不舒服起來。
巷子裡昏暗無光,冷風吹過,地上的落葉還一個勁地打著轉,發出擾人的摩擦聲。他皺眉看了看四周,突然壓低聲音問道:“其實……這裡不是很乾淨吧?”
駱小遠頓時打了個寒戰。
都說衙門是聚集冤魂最多的地方之一。古往今來,這裡有數不清的冤案,有太多不能為外人道明的冤情,在歲月的長河裡掩蓋,然後腐朽。有時候駱小遠匆匆走入衙門的後巷中,能看見些許魂靈在附近飄散,隱約發出淒厲的吼叫與哭泣。可偏偏衙門口那兩頭大石獅和掛在門口的標著“浩然正氣”四字的牌匾,又讓這些魂靈畏懼,不得入內,只得在巷子裡徘徊著,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駱小遠對這些並不害人的冤魂有些無可奈何,但每每從他們身旁經過時,說不怕是假的。可今日一路走進去,卻連一個魂影都沒瞧見。
她下意識地四處望了望,只看見段朗月在一旁笑得十分暢快。
她攥緊了手心的玉,觸手一片溫潤,笑得有些勉強,“你不要忘了我是捉鬼師,這辟邪的東西還是你自己留著吧。”
他摸索了一下衣領,突然從裡頭扯出一段紅線,而紅線上繫著一塊很眼熟的東西。他笑道:“我有這個,就當是禮尚往來吧。”駱小遠湊近一看,果真是那塊廉價的玉如意。
一時間,她有些怔忡,她沒有想到這樣一個不值錢的東西居然被他儲存至今。這不過是她隨手買來安慰他的小玩意兒,甚至連她自己都覺得這麼個醜東西不配掛在他脖子上,他竟然……這實在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她指著那段紅線笑,“真醜。”
段朗月也不介意,又把玉如意塞回衣領中,淺笑道:“我喜歡就成。”
駱小遠看了看他,那忽高忽低的心情似乎又有了莫名的變化。只是,這種變化卻談不上讓她喜歡,甚而還有些讓她心慌。她下意識地揮了揮手,似是想揮去在心頭盤旋不去的煩擾,說道:“你走吧,我要回去睡覺了。”
她不等他回答,便甩開他還拉著她的手,朝裡面走去。走到一半,又下意識地回頭去看,她一度以為他還會很氣質翩然地站在原地,殊不知這麼一回頭,他竟已不見了。她氣得跺跺腳,又不甘心地追出去看,果真見他的身影早已遠去,正要消失在巷子口。
她站在門口,出聲喊住他,“你站住!”
他果然聽話地站住了,回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這個笑很熟悉,熟悉到她閉上眼都能精準地估算出那唇角上揚的弧度。駱小遠覺得自己心跳得很快,快到她有些難以掌控,過了許久才有些艱難地說:“再……再見。”
段朗月笑著頷首,“再見。”
駱小遠頭一縮,又躥回門裡頭。
再見……那應該還會再相見吧?段朗月看著那空蕩蕩的巷子,笑得有些曖昧,有些得意,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