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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族留下來的唯一血脈,縱然曾經需要她的庇護,那也不過是一時英雄氣短,最終,他還是要成長為一個狐族領袖的。只是,這個模樣在她看來卻更像一隻,為了守護自己地盤而渾身豎毛的小狗。
她暗歎一聲,回望著他,點了點頭。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華心安靜地站著,還帶著稚嫩的眉眼修長疏朗,眸中墨彩流光,宛如一塊上好的美玉。不可否認,他已是一個英氣逼人的少年,令人不可忽視。沉寂中,他突然開口,“即便他會害死你,你也一定要走?”
一直未開口的段朗月頓時指尖一顫,唇色驟白。華心笑了。
少年一副瞭然的神情,笑意中透出一絲希望。他俯下身,在距離她的臉僅有半指距離時停下,然後深深地注視著長久以來他所依賴的女孩,“他還沒有告訴你,是麼?”他的雙眸複雜至極,不知是該為了事實而悲哀難過,還是應該為找到一個留下她的理由而欣喜。他緩緩地捧起她的臉,告訴她,“駱小遠,你會死。”知道了嗎?他一直在騙你,所以離開吧。
然而,他還是失望了。混著泥土的血汙自駱小遠眼角緩緩滑落,然後凝結,掩蓋住她眸中的最後一絲光芒。她保持著最初的姿勢,安靜地半坐在那,一言不發,只是淡淡地回望著他,似乎並不打算回應什麼。隨著時間的流逝,華心彷彿能感覺到自己的心漸漸凝結成一塊冰。
他覺得自己快要瘋了!下一秒,他死死地抓住她的肩膀,咬牙切齒卻又帶著絲絲哭音地低吼出來,“你難道忘了白師父的爹是怎麼死的嗎?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模樣!現在只是瞎而已,那麼以後呢?他身上的氣息會慢慢磨損你的壽元,讓你一天一天地衰弱下去。你會死,不,不止死,你還會魂飛魄散不得善終!”他一聲聲地吼出來,似乎這樣還不夠,他鬆開她的肩膀,一把將她擁在懷中,搖頭哭喊,“不要和他在一起了,不要……”
這個少年終究還只是個孩子啊,就算是裝大人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完全蛻變的呀。駱小遠心裡苦笑了下,像從前一樣讓他靠在自己懷裡,撫摸小狗似的順著他的頭髮一下一下地拍著,直到懷裡的少年哭音減弱才輕輕開口,言語間堅定無比,“我一定要走,沒有人能攔得住我。”說完這句話,她甚至能感覺到眼前的少年正氣得發抖,然而她還是繼續說下去,“你也不可以。”少年的身子輕輕顫抖了下。
“你乖乖等著我,我會帶好吃好玩的給你。不過……”她頓了頓,“如果等不到,就不要等了。”
“駱小遠!”他抬起滿是鼻涕眼淚的小臉,盡數蹭在她的胸前,惡狠狠地瞪著她,“你試試看!”
“好啦好啦,就這麼說定了。”她笑了起來,隨後擦去臉上的血汙,興許是碰到傷口了,疼得她齜牙裂嘴。然後滿不在乎地拍拍衣服站起來,踱著不知隨便走了幾步,發現自己視力有限,只好伸出手,朝著某個一直不出聲的傢伙嚷道,“段朗月,我們走吧。”
此時天色透亮,漫天的煙霞已完全退去,露出碧藍如洗的天空。段朗月站在離她不過幾步遠的地方,眯起細長的雙眼,看著那朝自己伸出的手默不作聲。
“段朗月?”手繼續空蕩蕩地懸在半空。
清風拂過他額前的發,遮蓋住那雙藍得彷彿天空的眼睛,讓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緒。他似是什麼都沒有看到般,只是定定地站在那裡,突然開口,聲音低沉到可怕,“你早就知道了,是嗎?”
“……”手驀地僵在原地。
“你早就知道自己會死,還要和我走麼?”他低著頭,臉色蒼白如雪,唇角若有若無地勾起,似是在笑,似乎冷酷地笑著,“你是傻子嗎?”
伸出的手麻木地舉著,駱小遠覺得好像只要把手放下,她便會如斷了線的風箏般狠狠掉落,再也飛不起來了。
他這話時什麼意思呢?每個字她都聽見了,可組合在一起她又完全不明白了。
華心聞言,惱羞成怒地衝過去,使勁推開他,罵道;“你才是傻子呢!你就是個大騙子,是你什麼都不說才害她變成這個樣子的!你個混蛋!”華心揮拳用力打過去,本以為他會躲開,可那一拳卻毫無偏移地砸在了他的眼角上,震得他踉蹌著退後了一步,摔倒在地上。
華心看了自己的拳頭一眼,對於將他打倒這件事感到十分不可思議。臉上浮起一絲挑釁的笑意,繼續喊道,“姓段的,你給我站起來!是男人就狠狠打一架,誰贏了就把小遠帶走!”
段朗月捂住眼眶坐在地上,低聲笑了出來,直至這笑聲再也抑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