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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開般。這種疼痛來得空前劇烈,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難以忍受。她的意識開始渙散,眼前漸漸模糊起來,彷彿有一根絲,正在慢慢抽離她的光明,剝去她的生命。這一刻,死亡彷彿離自己特別近,但她卻使勁揪住衣角,強忍著不吭聲。馬上就要離開了,她不能在這個時候暈過去。
棗紅馬在綠野之上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肆意地狂奔,席捲著漫天煙霞、滿地香草和他們的衣角。那樣濃烈的顏色,彷彿會一直奔到天涯海角,直至全部燃燒掉。
然而,奔跑的馬最終還是沒能繼續跑下去。
一個少年靜靜地站在出鎮的必經之路上,手裡拎著一個包袱,小小的白袍將他看起來尚不成熟的身軀包裹得十分緊緻。似是早已料到他們會出現,他只是安靜地站在路中央,往日飛揚的神采,盡數掩蓋在含著濃濃悲涼的眸中。華心?
身下的馬依舊疾奔著,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她開始驚慌,猛地回頭,卻看見段朗月一臉冷漠,像是沒有看見前方有人般,只是執意地放任韁繩,一路狂奔。華心也固執地站在路中央,一動不動。
這麼久了,這兩個人之間的戰火還沒有停息嗎?她有些頭疼地想。可是她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的嗓子如火灼傷般,一絲聲音也發不出來。她焦急地伸出手,費力地勒住韁繩,在馬蹄狠狠踏過少年身軀的最後一刻,奔跑終於停止。然而也就在那一瞬間,未使勁握住韁繩的她,卻從顛簸起伏的馬背上狠狠摔落下去,砸向了地面。
隨著撲通一聲,她被甩出好遠,還順勢滾出了好幾米,甚至還能聽到布帛撕裂的聲音。這一下,必然摔得不輕。
“駱小遠!”
“小遠!”
兩聲急喝齊齊喊出。
“你是瘋子嗎?你知道憑你這種水平突然拉扯住韁繩有什麼後果嗎?”段朗月箭步躥至她的身旁,想伸手抱起她卻又不知從何下手,語氣中含了十分的怒氣,可偏偏又發不出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她居然有力量拉住疾奔的馬匹,怒意之後也只能暗歎一聲天意,緩了緩語氣,問,“哪裡疼,告訴我。”
哪裡都疼!
鋪滿石子的地面,狠狠擦過裸露在外的肌膚,擦出一條長長的血痕。她甚至能感覺到額頭上有一塊皮肉已經分離,正有一道細小的血流緩緩蜿蜒著淌過眼角,模糊了她的視線。只覺得眼前依稀有兩道身影在晃動著,可哪一個是段朗月,哪一個是華心,她卻分不清了呢。
段朗月見她面色蒼白,眼角滿是血汙,一時間也不知她到底傷得如何,只能握住她的手。
她張了張嘴,卻發現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是弓著身子倒在地上。有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彷彿就是一個被拔了塞子的熱水袋,溫度越來越低,越來越低,接近於冰涼,而身體裡的血液就像水一般在源源不斷地流走……可是,為什麼會這樣呢?她明明只是摔了一跤而已,為什麼會這樣呢?為什麼?抽了幾口冷氣,緩緩呼吸幾下,好不容易才扯出一絲笑容,“騎馬還真是個技術活啊……怎麼辦,眼角撞破了,看不見了呢。”一把握住他的左手甩了甩,笑得天真傻氣,又加了一句,“我說,這是你吧?”
聽到這句話,段朗月的滿臉怒容與心疼頓時滯住,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揮了揮,卻沒有絲毫反應。他突然感到一股冰冷之氣自腳底快速上升,遍佈四肢百骸。
華心顯然也感覺到了什麼,巴掌大的小臉上一對亮亮的眸子睜得極大,彷彿看到了他最不想看見的事,滿面驚恐。在長久的沉默之後,他突然轉身,用力推開身旁那個同樣沉默著的男人,嘶聲力竭地喊了出來,“你滿意了?是嗎?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滿意了,是嗎?”他狠狠地瞪著眼前的男人,恨不得伸出利爪,將他撕得粉碎!
他滿意了吧?這樣自私地帶她走,他終於滿意了嗎?段朗月第一次面對這樣張牙舞爪的小狐狸而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駱小遠看不見眼前的兩個人,周遭的一切似乎被霧氣籠罩著,一切感官都彷彿在慢慢退化。然而,這不意味著她什麼也聽不到了,她強撐著伸出手去,拉扯那個瘋狂質問著的少年,說道:“華心,我沒事,我不過是摔了一跤。”她真的只是摔了一跤而已,如此而已。
華心的衣角被她胡亂揮舞著的手掌抓住,嘶吼聲頓時停住,眼淚止不住地流滿揪在一起的巴掌臉,然後一滴一滴掉落,墜在她抓著衣角的手背上。灼熱的溫度讓駱小遠不禁怔住,嘆了一口氣,拉過華心的手,輕聲安慰:“我沒事,真的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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