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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話時,曾秀想起那個傳信的人所說的,虞楚的原話,不由有點苦笑。那話原說得十分詼諧放曠,足可博人一笑,不過現在情形不對。他也只能這樣複述。
馮宛轉過頭來問道:“西太后死了?”
“是。聽說是被一個強擄來的美少年刺死於床第間。此事雖被晉皇室秘而不宣,可那些權貴通通知道,在建康也是一筆風流談資。”
馮宛苦笑道:“風流談資?這等事?”
曾秀知道她在想什麼。也苦笑道:“是啊,一打聽,我才知道建康居然是這個樣子。滿朝耽於享樂,放縱淫/欲。種種放流形骸之事,時人不以為恥。”說到這裡,他再次問道:“夫人,我們要去建康嗎?”
馮宛抬頭靜靜地尋思了一會,慢慢搖了搖頭,低聲道:“我不曾想好。”她笑了笑,嘆道:“這世間處處如此。早無淨土,建康雖然不乾淨,我這等不起眼的人,還是可以混在其中,過幾天安生日子的。”
聽這語氣,卻是有點想去了?
曾秀點了點頭,不再多言。正如他對馮宛承諾的那樣,馮宛到哪裡,他便跟到哪裡。不管在什麼地方,以馮宛的才智。平安富足地度過此生是完全可以的。
只是?
他回頭朝著皇宮方向看了看,以馮宛能聽到的聲音喃喃說道:“只是夫人,你現在離去,那心真正能靜如止水麼?”對一個人。一段情,還不曾真正的,完全的絕望,便這樣抽身離去,明智是明智的,可以後當真無悔麼?人這一生,不是隨時都能遇到讓你動心的人。也許終她這一生,都將這般孤獨的過了。到夫人老了,想到今時今日的所作所為,想到她竟然不曾給自己,給自己喜歡過的那個人一個機會,她當真能無悔麼?
曾秀的話,馮宛聽懂了。她慢慢的,慢慢地轉過頭去,這是她今次離開都城後,第一次回頭看那個方向。
看著那遙不可見的城池,馮宛眼神黯了黯,低低說道:“這個,我也不知。”她雖然活了兩世,畢竟還年輕,還有很多事不曾經歷。她也不知道她將來會不會悔。她只是知道,要她就這麼回到衛子揚身邊,面對那顯而可見的重重困局,她心有不甘!
第二天,隊伍一大早便與商隊匯合了。
這支商隊,林林總總有四五百號人,馬車牛車也有上百。馮宛她們到達時,喲喝聲一片,眾人搬的搬行李,趕的趕馬,熱鬧得很。
曾秀戴著斗笠,老實地坐在馭座上。他如馮宛一樣,在陳國是個有名的人物,為了防止被人認出,平素拋頭露面的,都換成了小卒子。
足忙了二個時辰,將近中午時,商隊才正式起程。隨著隊伍激起的煙塵高高揚起,離城和都城,漸漸被拋到了身後。
這幾日,馮宛的孕吐症狀越發的嚴重,幸好這商隊走得慢,倒也不至於太過難受。
聽到身後馮宛的嘔吐聲,曾秀問道:“夫人,可要休息一下?”
“不用了。”
馮宛回頭看了看,問道:“這兩日,他們可有說些什麼?”
她指的他們,是那些遊俠兒。
曾秀停頓了一會,低聲說道:“他們在談論衛將軍和夫人。”
馮宛苦笑了一下,道:“他們是在怪我?”
好一會,曾秀低聲應道:“恩。”他長嘆一聲。
聽到他的嘆息,馮宛沉默起來。她知道,部下的這種不滿,其實不應該放任,她應該做些什麼來制止。可她現在真的累,真的打不起精神來。而除了她,又沒有任何人可以替她做這種事。
商隊這般慢騰騰地走著,到得傍晚時,也不過走了五十多里。
馮宛沒有想到他們會走得這麼晚,有心想離開,胃中又是一陣翻腸倒櫃。她也知道,真要日行百里,以她這體質,只怕也撐不下去。
罷了,便這樣吧,也許子揚已經接受了事實,正著緊準備著登基為帝呢。
就在馮宛如此想著的時候,不遠處,幾個遊俠兒湊在一起,低聲議論起來,“都城又傳出訊息,說是派大軍追出來了。”“那將軍呢?他可有追來?”“不知,應是追來了。”
一個遊俠兒朝馮宛的方向看了一眼,搖頭道:“夫人太也心狠。”
另一個上了年紀的遊俠兒更是氣憤不平地說道:“夫人實是個無情的,看她這樣子,明明是懷了將軍的孩子。這個孩子是將軍的長子,她怎麼能忍心讓他父子分離?”
這話一出,一人四下看了一眼,輕喝道:“不要說了,首領們聽了,有的是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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