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第3/4 頁)
鮮豔醒目的紅色小泳褲的孩子,提著小小的沙灘桶,赤腳在銀白色的沙灘上追逐嬉戲。
他們歡快的笑聲傳得老遠,沙灘上所有聽見這笑聲的人,都忍不住露出會心的微笑。
明月也不由得微笑起來。
她小時候,也曾經這樣無拘無束地在海灘上奔跑玩耍,一隻橫行霸道的小螃蟹,一枚從來沒有見過的貝殼,一塊顏色鮮亮圓潤的石子都足以叫她開心不已。
有人一步步走到她身旁,輕輕坐在她身邊,將一個小巧的手提保溫野餐籃放在她腿邊,然後伸展四肢,躺在溫熱的沙灘上,面向一望無際的藍天。
明月看看靜靜放在她腳邊觸手可及之處的藤編野餐籃,又瞥一眼躺在她身邊沙灘上,愜意地枕著雙手,戴著太陽眼鏡,看不清他臉上表情,卻能看到他臉頰上的酒窩的男人,有片刻不知今夕何夕的恍惚。
這個男人,他說他叫“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的天涯。
從年少時的初遇,到代爾夫特的重逢,中間隔著十年的光陰,他們由始至終,才見過三面,他就這樣不管不顧地,拖著她坐上汽車,然後又登上私人飛機,徑自飛過半個地球,帶著她來到陽光明媚,美麗得不可思議的澳洲東北海岸。
他一路上,都緊緊握著她的手,彷彿只要他稍微放鬆一點力道,她就會脫出他的手心,從他眼前消失一樣。
“我不能就這麼貿貿然和你走,不同家裡說一聲。”明月在他把她引向停在停機坪上的灣流私人飛機的時候,才意識到天涯不是要帶她去某個她還不曾去過的代爾夫特的景點亦或餐廳,他要帶她,去天涯海角。
天涯牽著她的手,對她微笑:“登機以後,上面有電話,我會親自向伯父伯母解釋。”
見明月沒有跨上飛機舷梯的意思,他溫柔而堅定地請求:“任性一次,就這一次!”
明月回憶過往,想在記憶裡,尋找屬於她的任性的剎那,卻,怎樣都找不到任性的自己。
她從來沒有任性過。
小時候,沒有條件任性。
長大後,沒有資格任性。
在她怔忪的片刻功夫,天涯將她帶上了飛機。
當飛機直衝雲霄,爬升到平流層以後,他握著她的手,打電話到孟家。
阿爸孟海接的電話,天涯鄭重地向阿爸道歉並解釋:
“很抱歉,因我情之所鍾、興致所至,沒有經過伯父伯母的允許,就擅自帶令愛外出度假。”
阿爸在電話彼端將這話消化了一會兒,才問:“你是誰?明月在哪裡?”
“請允許我自我我介紹,我姓沈,沈天涯。”他望著坐在自己身側的明月,眼裡流過明光,“她就在我身邊。”
阿爸並沒有追問天涯祖宗十八代,只請他叫女兒聽電話。
“好好玩,玩得開心點,別惦記家裡。”
明月點點頭,“好。”
阿爸又讓明月把電話交回給天涯。
“假期結束以後,請把我女兒安全地送回家來,謝謝你。”
“我保證。”
之後的旅程中,他們的話題,多半都在詩歌與文學上。
他喜歡葉芝,她也喜歡。
一首《當你老了》,到底是哪一個譯本更能確切的反映原著,傳達出詩人葉芝對愛人毛特?岡妮深沉真摯的情感,引起他們熱烈的討論。
她喜歡泰戈爾,他同樣喜歡。
兩人就究竟是否由泰戈爾撰寫了那首著名的《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爭得面紅耳赤,各執己見,誰也無法說服誰。
望著明月因而明亮的雙眼,紅潤的臉頰,天涯露出微笑。
他多希望,每天都能令她神采奕奕,煥發美麗的光芒呵!
當明月在飛機上睡了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已經飛過南迴歸線,正處在一片蔚藍清澈的大海上空時,那種難以置信的驚喜表情,教天涯的心幾乎為之融化。
他看著她把臉貼在飛機舷窗上,屏住呼吸,生怕眼前的景象只是一場夢,那小心翼翼的樣子,讓他恨不能把全世界都捧到她跟前,只為讓她開懷一笑。
當私人飛機降落在機場停機坪,他和明月的雙腳踩在機場跑道上,她才恍然大悟地雙手捂住口鼻,睜大眼睛。
他們身上北半球的冬裝在南半球豔陽高照的天空下顯得格格不入,機場的工作人員見怪不怪地驗看了他們的證件,說一聲:“歡迎來到澳洲。”
“你怎麼有我的護照?”明月低聲問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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