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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柳枝輕輕點向對岸,牌樓上誰家姑娘,手執圓扇正往這邊看,一雙美眸似笑非笑。柳葉拂過鼻梢,張緹輕嘆道:“……春色醉人哪。”
我覺著不對,再仔細一看,放下娟扇的是誰家姑娘?
帛陽公主!
一臉黑線,我拖著張緹就走。
“誒?別急著迴轉呢,張某昨日問過的事情,可有眉目?”張緹回袖一挽,反倒將我的手給纏住。
我把早已準備好的紙卷遞到他手上,用扇面一掩。
“別讓江近海知道,否則我又要被唸了。”這紙上列舉的,乃是我從徐老那裡磨來的閱卷主事者以及複查者名單。
打點關係就得找對路子。要不是張緹多次請求,我可沒那共享精神,將門道指點給他看。
別說什麼公平,這世上本來就沒有公平二字。考場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各憑本事,權衡和溝通的能力,也是為官之必需。
“喲,好詳盡。”
張緹口中這樣說著,卻只是展開名單來匆匆地瞥了一眼。
他真的會用到嗎?我狐疑地盯著他的臉。我倆初見時候,他那種對求權逐勢者的嘲諷眼神我沒有忘記,就算退一步講,他想通了決定乾點事業,也沒有那麼多金錢去疏通關節。窮酸如他,走我指的路子是很難的,但他似乎有別的打算。
收好名單,張緹一臉神秘地提起:“對了,你聽說過沒,坊間有流言,考卷漏出來了。”
“既然是流言,八成不必信的。”我瞥向對岸,帛陽公主還在那裡看著我們,“……早些回去吧,晚來受寒就不值得了。”
“咦,張某還以為秦小弟一定訊息靈通,看來不然?”張緹意外著。
就算我感興趣,也沒必要跟圈外人討論這個問題嘛。從曹寰等擬卷官集中時候開始,我就一直關注著,昨天題目終於正式出臺,經皇帝批閱,送去印刷了。如果真要被漏出來,差不多就是這兩天。
我跟京城的儒生不熟,太學的學究們只是混個臉熟而已。人家沒道理給我好處,我也沒膽子接受不明來歷的橄欖枝。
“科考麼,各憑本事,訊息滯後說不定是塞翁失馬呢。”我笑道。
“很有自信嘛,是否早已打點妥當了?”
我搖搖指頭:“說笑,我這只是慢性子而已。何況已經是上舍生了,我也不急於這回會試,所以,不過試試身手罷了,沒必要考量那麼多。”
才怪,這回不考上進士,麻煩大著呢。
但是有那麼個詞,叫做見招拆招,又有個說法是車到山前必有路。我能不能考取,這個答案是急不來的。
人真是一種矛盾的生物,對於別人採取非正常方式取得先機的做法,我心中認同,但自己要乾的時候,又覺得臉皮甚薄,骨子裡面還留著半絲倨傲孤高。
奇怪了,我可不是迂腐文人,這種脊髓是從哪裡生出來的?
“不知不覺,還是受了姬山翁的影響麼?”我低頭想著。
面對師尊的時候,我說嚮往清閒悠哉的生活,那並非虛言。但也正如師父指出的,面對榮耀繁華,我照樣心中蠢動,面對挑戰和未知的際遇,我依然躍躍欲試。
矛盾,可若失去其中的任一,卻會讓我覺得自己虛偽。
“啊啊。”我對張緹自嘲道,“小弟這回要是真落第,那也是天道公平——哪有年紀輕輕就連年中試的,說不定會折壽呢!”
“總之無論考取與否,你都有話可說。”張緹笑起來,“那我就只能期待趵兄的表現了!”
趵斬?
我納悶,答道:“呵,我也靜待二位喜訊罷。”張緹把他自己給忘記了,還是認為會試根本不在話下?
誰知,張緹還真把自己給丟了。
“報考?我忘記了。”
第六十六節 會試——千鈞一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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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考?我忘記了。”
臨考前幾天,當我問到準備得如何的時候,他這樣回答。滿臉的不在乎,手邊半池墨,一支筆,他正預備往方巾上題詩。
“這怎麼能忘呢?”我氣憤地站起來,不顧館中還有別的儒生在,“走,我幫你想想辦法,看能不能補救!”
張緹將筆放下,免得沾到我衣裳上:“那個無所謂啦,反正我也只是陪趵兄來而已。”
我悄聲道:“可你那麼辛苦地收集……”
他微笑。
“受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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