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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得細想,倒是父女倆漸漸走著,青蓮幾人都不遠不近跟在後頭,才聽佟國維輕聲說:“若在承乾宮相見,恐遭人生疑,臣此刻與娘娘說幾句話,娘娘只管聽著便好。”
佟貴妃長眉微蹙,輕輕應:“阿瑪只管說。”
佟國維輕聲說:“皇后鳳體違和,臣多番從太醫院打聽,原來太醫院已經向皇上告罪,皇后娘娘的身體撐不過太久,從前病重下藥太猛,身子本就耗虛,再經此一病,痊癒無望。”
佟貴妃本也隱隱猜到一些,此刻聽說太醫院已放棄,不免更覺沉重,嘆一聲:“她沒有福氣。”
佟國維卻道:“娘娘,自此鈕祜祿氏在後宮失去頂梁支柱,他們必然要有所行動,溫妃娘娘已經在宮內,為了扶持溫妃娘娘,自然要打壓您這位貴妃了,還請娘娘諸事小心,莫要落了鈕祜祿氏的圈套。”
父女倆停了腳步,身後青蓮幾人也不敢靠近,佟貴妃眉目擰曲,恨恨道:“那個小溫妃,文文弱弱寡言少語,怎麼才能成氣候,我不欺她,他們倒又要來惦記我了?也好啊,等皇后一命嗚呼,我去做中宮的主人,看他們還怎麼打壓。”
佟國維大驚,連聲勸:“娘娘萬不可有此念頭,您忘了臣曾經告訴您,赫舍裡皇后故世後鈕祜祿氏急功近利,惱得皇上幾乎要和他們對立嗎?哪怕如今的皇后與皇上的感情不能與赫舍裡皇后相較,但皇上是重情重義之人,千萬千萬不能在那個節骨眼兒上謀求中宮之位,娘娘的前程自然也是臣和家族的前程,這些事,臣會為您慢慢周全。”
佟貴妃的心火被父親一句句話壓下去,冷靜半晌說:“自然是靠阿瑪周全了,我如今裡裡外外都是太皇太后的人盯著,她在一日我就不能為自己做主一天,我在宮裡的為難之處,也請阿瑪明白。再有……”她停了停,不屑地哼笑,“我可不打算抱養什麼太子,哪怕將來做了中宮我也不要,這孩子命太硬,誰做他額娘,都要被剋死。”
佟國維無奈地搖頭:“臣明白了。”
太子命硬,生母分娩而終,鈕祜祿皇后抱養他不過一兩個月的時間,就遭此大劫,並非佟貴妃說話刻薄,宮裡宮外,都在傳說這些話,連慈寧宮也聽見這幾句,私下裡和蘇麻喇嬤嬤商議,往後再不要讓人抱養太子,太子顯然是金貴無比,會壓著別人的福氣,后妃之輩,豈能和未來的天子相抗衡。
之後的日子,玄燁前朝事務放不下,但偶爾得空就會來看看皇后,嵐琪每日往來鍾粹宮和坤寧宮之間,布貴人孱弱,不過七八天就累病了,反是嵐琪很精神,為了有足夠的力氣料理皇后這邊的事,每日餐飯也吃得比從前多。
不知不覺已過二月中旬,雖然比太醫所想皇后又多撐了好些日子,但從未見有任何起色,似乎只是靠靈芝老參之類吊著續命,可皇后卻很珍惜這段日子,皇帝來時會與他說笑幾句,靜下來精神稍好一些,還會讓溫妃拿針線給她,想給太子做春日的褂子穿,自然每次動不過幾針,就沒力氣了,但溫妃也不勸阻,幾乎是她想做什麼,都能得到滿足。
再有榮嬪、惠嬪二位隔幾天會來探望並稟報宮闈之事,皇后也會提點幾句,告訴她們箇中門道,彷彿是預見到了自己就要撒手人寰,不願她辛苦數年維持的宮闈之盛,在她死後頹敗散亂,榮嬪、惠嬪虔心聽講,時常還與她探討處理之法,皇后果然是喜歡做這些事,每每談起這些,會格外有精神。
這日榮嬪、惠嬪又來,皇后聽過宮中入夏用度已然周全,誇讚榮嬪、惠嬪能幹心細,更自責說:“怪我逞強好勝,若早早就讓你們為我分擔一些,也不至於有今日。”
二人不敢說悲慼的話,寬慰幾句,不久見皇后精神不濟,便告辭退出,嵐琪一直侍立在外頭,見二人出來,上前相送,卻聽惠嬪輕聲說:“皇后娘娘如今,和我們‘你我’相稱了。”
嵐琪也知道,最近這些日子她伺候在皇后跟前,很久沒聽見她以“本宮”自稱,對自己和溫妃、冬雲都如此,又聽惠嬪說榮嬪,“你今天精神不大好。”
榮嬪疲倦地說:“正在那幾天裡,小腹疼得厲害。”
兩人嘀咕這些後,再和嵐琪說了幾句話,之後她們離去,嵐琪卻立在門前發呆,忍不住伸手合在小腹上,榮嬪不說那幾天,她都忘記自己已經一個月沒有來月信,這些日子忙著皇后這裡的事,把這些全忘了,而月信沒來,身孕的事應該是差不了了。
心裡砰砰直跳,心中暗暗地說著:好孩子,你乖乖在額娘肚子裡待著,讓額娘最後照顧皇后幾天,不要讓你皇阿瑪留下遺憾。
轉身要回皇后那裡,就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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