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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歪著戒尺,胤祉哭得可憐,玄燁把他從榮憲懷裡拉出來,開啟手心看,左手果然腫了幾條紅稜子,右手要寫字,打手心都打左手,玄燁小時候做了皇帝還被皇祖母打過手心,自然記得這有多疼,笑著拍拍兒子的腦袋說:“阿瑪不喜歡你哭,額娘不打你了,阿瑪不是來了嗎?不許哭了。”
小傢伙委屈得不行,他今天真沒做錯什麼事,就是兄弟幾個玩在一起沒了點分寸,珊瑚翡翠都不是他弄壞的,胤祺的傷也和他沒關係,無緣無故地捱了罵捱了打,聽見父親這樣說,更是哭得傷心。玄燁也不惱,抱著哄了會兒,榮妃怕兒子再嚎啕真的惹怒皇帝,趕緊上來讓女兒把弟弟領走了。
“榮憲有公主的尊貴威嚴,又有做姐姐對弟妹的愛護,你把榮憲教得這樣好,朕怎麼會不放心胤祉。他雖小,到底是做哥哥的,往後更免不了受些委屈。”玄燁拉著榮妃坐下,安撫她說,“兒子受委屈,做孃的難免也要跟著委屈,可你記著,朕絕不委屈你。今日這樣,當時說完朕就後悔了,想著一定要先來看看你。”
過去十幾年裡,榮妃雖然比不上如今烏雅氏的光景,可也是宮裡數一數二能長久陪在皇帝身邊的女人,這麼多年情分,生育了那麼多孩子,他們之間的默契和情意,各自心裡都明白。可女人都是小氣的,榮妃亦不免俗,這些年多少在心裡積壓一些怨念,剛才打兒子時更是有幾分發洩的味道,一下下抽得很重,現在聽玄燁這幾句話,該發洩的發洩,該釋懷的釋懷,竟怎麼也控制不住眼淚,被玄燁笑話幾句,才慢慢收斂。
“胤祉的性子是軟一些,大概是自小跟著姐姐玩耍的緣故,臣妾會再好好教導他。”榮妃擦了眼淚,柔柔地笑著,“反正再兩年也該上書房了,皇上也怪不到臣妾管得好不好了。”
說起這個來,玄燁倒是說:“皇祖母之前為了安撫惠妃,說類似大阿哥這樣孩子上了書房就住進阿哥所,往後其他皇子也照著做,但只是一句話,你不必擔心,朕預備讓胤祉跟著你,等再大一些了,再住進阿哥所,朕放心讓你教兒子。”
榮妃心裡很高興,但不敢在面上表露。當初她還和惠妃說自己將來也會一樣,不想上頭只是針對惠妃和皇長子,眼下玄燁既然親口答應,就不會輕易改變,她不奢求把兒子留多久,至少十二三歲前不用愁了。
榮妃溫和地說:“胤祉跟著榮憲總是弟弟,的確嬌慣些,臣妾往後會讓他明白,自己是哥哥了。”
玄燁知道不必再多說,又幾句話,漸漸提起他二月於景山齋戒,之後東巡謁陵的事,囑託榮妃道:“德妃這一胎不大安穩,朕不在家時,你多多照顧些,她的性子是有苦也不輕易說出口,你且多費心留意。”
榮妃故作小氣:“皇上多囑咐一句,臣妾倒要小心眼了,臣妾把嵐琪當親妹妹一樣,怎麼會不費心?”
玄燁很滿意,笑她矯情,但之後榮妃勸他也去承乾宮看看皇貴妃,皇帝卻說:“眾人面前朕給足了她臉面,可她丟了朕的臉,她可知道?”
自然今日聖駕是不會來承乾宮的,皇貴妃自己也明白她把皇帝惹怒了,可是以她對金銀玉器的不在乎,在她的認知裡,真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總覺得哪怕將來胤禛大手大腳過日子,她照樣養得起兒子。
但皇貴妃不傻不笨,當然明白太皇太后和皇帝為什麼生氣,雖然她養得起,他們佟家有的是錢,可胤禛是愛新覺羅家的皇子,愛新覺羅家不允許孩子驕奢淫逸,她不能養出一個揮霍無度的紈絝子弟,不然今天是訓斥幾句,將來說不定要把她的寶貝兒子關進宗人府去。
這會兒戒尺在手,皇貴妃盤坐在炕上,小小的胤禛撅著嘴坐在對面抹眼淚,剛剛一尺子抽在左手上,小傢伙竟吭也不吭一聲,眼淚是掉了不少,就是不張嘴哭。
“手伸出來,還有兩下。”皇貴妃瞪著兒子,胤禛卻把手藏到了身後去,搖著腦袋說,“額娘不要打。”
“伸手。”皇貴妃再重申,可胤禛怎麼也不肯,她沒了耐心,本來就滿肚子火,撲過來拽齣兒子的左手,嘩嘩兩聲抽打,嫩白的小手上突起紅印子,這兩下實在太疼,小傢伙繃不住,扯開嗓子就哭,鑽進母親懷裡撒嬌痴纏。
皇貴妃自己也眼淚汪汪,扔了手裡的戒尺,抱著兒子說,“胤禛,額娘帶你真的不容易,你不是額孃的兒子,額娘對你好對你不好都要被人指指點點,你太祖母又不喜歡額娘,額娘真的好難……”
這樣的話皇貴妃還是頭一回說,可這會兒四阿哥哭得大聲沒聽見,哪怕聽見了也未必能懂,母子倆抱著哭,青蓮在一旁看得很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