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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家中“二老”又要鬥上,姐妹們無奈地搖頭,互相使眼色。
不過,雲姨這會兒算是正中竇大海的罩門,話雖然刻薄卻都是事實,他撇了撇落腮鬍中的大嘴,兩顆眼珠子哀怨地轉了轉,隱約泛起淚光。
唉,教人不忍呵……
“阿爹,我後天和幾位師傅會走一趟北方,是皖浙商人要送去北邊的一批布料,等正事辦完,回程時我就順道去瞧瞧二姐,看阿爹有沒有要梢些東西給她,可以交給我的。”實在看不下去了,竇德男跳出來打圓場。而提及往塞北探望二姐,下意識,她想起那名蒙族男子似笑非笑的面容,不知他現下何處……
“阿爹,等我從四川回來,鏢局的事我可以完全照看,您就能去塞外瞧瞧帶弟,也可以在那邊一直待到帶弟把孩子生下來。”竇招弟微笑著說:“阿爹可以和雲姨一塊兒去,塞外好風光,兩人相為伴,多好?”
“噗──”雲姨一口茶天女散花似的噴將出來。
“很髒耶!雲姨!”小金寶坐得最近,首當其衝。
咳了咳終於順過氣來,只見雲姨雙頰泛紅,略嫌急促地道:“誰要跟他相為伴啦?!還怕迷路不成?!”
“你道咱兒願意讓你跟啊?”竇大海的脾氣莫名其妙被挑火了,尋常時候是絕對不敢對這個潑辣有餘、嬌豔欲滴的小姨子大聲嚷嚷的,但,事情總有例外。
“你愛跟誰就去跟誰!那個姓關的老小子怎麼樣?稱不稱你雲大姑娘的心?去、去,想跟著他就儘量,沒誰攔著你!”
“阿爹!”眾姐妹們驚叫,已攔不住他的口。
“竇大海!”也不稱姐夫了,她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死瞪了一眼,跟著就二話不說扭頭便走。
“唉……”慘了。姐妹們無不在心中哀嘆。
小金寶拍拍竇大海厚實的肩,朗聲道:“呵呵呵,阿爹,二姐愛吃紅燒蹄膀,咱們可以捎幾隻豬腳給她。”
雲姨和竇大海之間的冷戰持續了兩天,這種“恩怨”,旁人是束手無策的。更何況四海鏢局還有幾支鏢得走,大小姐妹們都忙,挪不出時間商量對策。
竇德男和鏢局幾位師傅出發往北方去了,這趟鏢是險了一些,走的路線較往常偏僻,不是穿山就是越嶺,因此挑選出來的隨隊弟子個個都是練家子,入行至少也有兩年。
花了二十來天,終於順利將所託鏢物送達目的地,在北地客棧過了一夜,回程時,竇德男相同隊的人分道而行,請他們先回九江,自己則騎著馬往西馳去,進入塞外草原。
她並不十分確定藥王牧場的方向,畢竟上回來時正值冬季,草原被雪掩蓋了,白茫茫一片,還有人帶路。而這一次雪都融化了,草青野綠,一望無際,景緻大大不同,且只有獨自一個。
但,不怕的。她可是四海竇五呢,想找藥王牧場這小小事情豈難得倒她?!
沿途遇上許多人,大多是蒙族的朋友,在小河蜿蜒的草原上搭起一個個蒙古包,放牧著數不清的牛和羊兒。蒙族人天性熱情開闊,她隨便開口一問,就有好幾隻手指頭幫她指出方向。
“豪爽美麗的姑娘,下馬來喝碗茶吧。”那胖胖的蒙族婦人有對細長的眼,頭上纏著一條天空藍的布巾,長衫的衣領和邊擺繡著鮮豔的圖樣,她膚色黝黑,笑起來頰上有很深的酒渦。
竇德男微微一怔,心頭閃過熟悉感,卻說不上為什麼。
“我熬煮的奶茶是草原上最好的,豪爽美麗的姑娘,你怎麼能不來嚐嚐。”婦人伸手一把扯住韁繩,竇德男衝著她笑,乾脆翻身下馬,奉性而為地跟著婦人走進她的蒙古包中。
“您好,我姓竇,叫竇德男,大娘可以叫我阿男。”氈房裡十分整潔,竇德男望著婦人忙碌的身影,自報姓名,接著隨意坐下。
婦人似乎不在意她的姓名,沒費神去記住,只忙著以文火小心地熬煮茶,加進牛奶和鹽巴,接著將一碗熱騰騰的奶茶放在她面前。
“謝謝。”她以雙手小心捧起,吹開熱氣,飲了一口。
“好喝!”兩眼倏地瞪大,醇厚的滋味在舌間縈繞,淡淡的鹹味引出牛奶的香甜,味道比上回在藥王牧場喝的羊奶酒更引人入勝。
她對著婦人咧嘴笑開,也不怕燙,瞬間已將一大碗茶喝盡。
“大娘,這茶真好,比酒還香。”
“姑娘把茶喝得一滴也下剩,我心裡歡喜,會笑著入夢鄉喔。”她再添上一碗,接著擺上好多盤點心,有奶豆腐、炒糜子粒、紅糖糕等等,全堆到竇德男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