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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他們主動但絕不頻繁地給他寫郵件,讓他知道每個戰友的升遷外調、結婚生子、轉業退伍。儘管他總是很被動,回覆的郵件也是寥寥數語且語焉不詳,可他們一如既往的堅持了三年,他們只恨自己不能與他分享更多。
誠然,他們之間同樣有過競爭、有過矛盾,甚至動過口角幹過架,但他們也是熬過生死的兄弟。曾經他們只能用彼此的體溫共同對抗嚴寒,在幾天幾夜的不眠不休後每人一口公平地刮分一塊200克的壓縮餅乾;曾經他們在槍林彈雨中衝出陣地將受傷的戰友拖離火線,冒死製造出主陣地的假象吸引重火力,交替掩護著突進、撤退,幾個人共享著一條生命。他們都給彼此包紮過傷口,也都有著被彼此包紮過的傷口。他們也曾經不無落寞地圍在一起感慨不知道幾時才能娶上媳婦兒,又畫餅充飢地信誓旦旦要當對方兒子閨女的乾爹。
眼前令人羨慕到幾近嫉妒的擁吻畫面背後升起了一道五光十色的記憶之牆,在那些冰冷的、痛苦的、血淋淋的又溫暖的、卑微的、想起來甚至會害羞的回憶幕景之下,他們只是單純地、毫無雜念地為他們的戰友、也為他們自己輕輕鼓掌。
省親番外1…6
兩顆紅通通的大番茄低著頭相互看了一眼,蘇穎是決計不肯抬頭了,尹恪誠只好很有擔當的昂首挺胸,漫無目的地隨手指點著:“這個科目到此結束!”
一陣鬨笑之後,胡凱第二次舉起酒杯。他不是沒注意到蘇穎的紅酒已經換進了超小號的高腳杯裡——通常他們用那樣的小酒杯喝白酒;當然,剛才看碟的時候尹恪誠就偷偷動了手腳,胡凱也權作不知,上一次見面的時候尹恪誠就說過這姑娘腸胃不好不能喝酒,胡凱絕對不想逼得太緊。只不過作為一名指揮官,他同樣得兼顧軍心。
為“溫柔、善良、體貼、優雅、智慧和富有創造力的天使新娘”乾杯之後,胡凱用目光制止了部下們進一步吵鬧的企圖,相當和藹可親的問身旁的蘇穎。
“弟妹啊,你看咱小尹都這麼掏心挖肺的當眾表白了,咱是不是也得意思意思?”
胡凱一口一個“咱”的跟蘇穎套著近乎,配合以黃鼠狼給雞拜年時最誠懇不過的笑意循循善誘著。蘇穎知道自己不說兩句肯定過不了關,可說什麼才好呢?她崇拜她的丈夫,因為他有軍人獨有的無上毅力和勇氣;可是當著他的戰友,總不能只崇拜他一個人吧?但是,難道她能像個花痴的小姑娘那樣把這一干人眾都列為偶像?大大不妥。她當然也憐惜她的丈夫,他幾乎是從死境中掙扎過來的,每每想起他經歷的那些,她的心臟都要停跳。可這種話也不好當眾說,畢竟當著一群龍精虎猛的特種兵揭露一個已經殘疾的前特種兵的痛苦既惹人傷感又很不厚道,哪怕她是出於好意。她感謝他為了她的名譽而做出的退讓,但那同樣關係著他的名譽,只能由她慢慢地補償。嗯,他很帥,很性感——可他肯定也不希望老婆太過於厚此薄彼自賣自誇。
蘇穎哼哼哈哈吭哧了半天,最後終於在眾人熱切期盼的目光中糾結出四個字,“我很幸福。”
那夥子還眼巴巴等著呢,沒想蘇穎就這麼結了,群情再次激昂起來,中隊長藍翔首先發難:“不帶這樣的弟妹!咱這兒好歹十六條好漢呢,你四個字兒就打發了,我們一人分一偏旁部首啊!”
有了帶頭的,小嘍囉們就敢於起鬨了。
“就是就是,多說幾句啊!尹隊說了那麼長一篇呢!”
“弟妹不是我們偏心,實在是看不過小尹急得火上房似的——”
“老九你——”
“尹隊你說你跟九哥急什麼眼?難道你不想知道嫂子咋個想法?”
“好了好了你們這幫混小子有完沒完!”胡凱看不過去了,揮揮手讓部下們都閉了嘴,又語重心長:“弟妹啊,咱一直把小尹當一家人,也把你當咱隊裡的媳婦兒,這一親近有時候就沒了規矩,你可別往心裡去。”
“不會的。”蘇穎乖順的搖著頭,著實感激胡凱的援手之德。本來更肉麻的情話她也不是沒說過,可那都是私下裡、兩個人臉對臉、嘴對嘴的,一點兒也不用難為情;但是她再開放也不好意思當著這麼一群大男人、而且大半還是單身的男人對丈夫吐露衷腸。
遺憾的是一桌子男人——包括已經離隊三年的尹恪誠——都不相信那個詭計多端的胡凱肯這麼放過這隻小綿羊,十五雙好事的眼睛和一雙尷尬的細長眼眸定定的瞅著正在對話的一男一女,尹恪誠已經在尋思等會兒萬一老婆實在拉不下臉來他該如何救場了。
“那既然是咱軍人的媳婦兒——”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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