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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練的本地司機根本找不到。宅邸黑色的大門緊閉,高脊飛簷,灰色的石磚泛著青苔綠色,一幅精緻八仙過海磚雕頗有生氣的坐落在門楣之上。
蘇穎會心一笑,轉身問道陳師傅:“陳師傅,能不能麻煩您回頭來接我們回酒店?”
“幾點?”
“七八點吧。我現在也不敢肯定。不好意思,今晚不能請您吃飯了。”蘇穎說著從錢包中拿出兩張紅鈔:“麻煩您了。”
“哪兒啊,你就是請我,我也不來當這個燈泡。”陳師傅兩眼含笑的接過蘇穎的小費,算上剛才蘇穎給他的那兩張,今天光小費就抵得上租車的收入了:“那我七點過來,你們慢慢吃,不用急,反正我也沒事兒。”
目送著車子離開後蘇穎才打通了青花居老闆黃潤蓮的電話,並報出當天預約的暗號:“楚山秦山皆白雲,白雲處處常隨君。”
這話翻譯成通俗語言就是“芝麻開門”。
黑色的大門悄無聲息的開啟,迎出來一個穿著休閒唐裝的高個男子,三十左右,紅色上裝,黑色下裝,身材挺拔,五官帥得無與倫比——不是尹恪誠那種深沉的性感,而是——驚豔——如果男人也可以用這個詞來形容的話。
“蘇小姐,尹先生。歡迎。”恰到好處的微笑,下頜微斂,既不過分熱情,又親切真誠,此人顯然也深諳社交之道。
饒是從網上見過無數傳言,前一日打電話的時候已經被青花居主人頗具磁性的聲音電到早有心理準備的蘇穎也是打了個驚才笑出來的:“您好,黃先生。久仰大名。”
黃潤蓮,除了青花居主人這個身份外,亦是國內小有名氣的古玩鑑賞家,其父黃簡更是業內泰斗。蘇穎知道父兄與黃家父子多有往來,週四跟尹恪誠通完電話便軟纏硬磨求著大哥幫她在青花居訂位,因為青花居每週最多接待三組客人,通常需要提前一個月預定才能安排,憑她的薄面就不用指望了。
黃潤蓮還是悠悠的笑著:“過譽。因不知二位幾時能來,門口便未作處理,還請二位稍侯片刻。”
說話間只見兩個同樣身著黑色唐裝的男侍者抬著一塊拱橋狀木製坡道壓在了大門的門檻上,又上去踩了踩,確信放平穩之後向黃潤蓮點頭示意,黃潤蓮這才微笑著側身讓開,伸出左臂:“請進。”
昨天中午跟黃潤蓮通電話final check的時候蘇穎提醒過他自己的男朋友需要使用輪椅,沒想到不過一天時間他就準備得如此細密,一時大為感動,鄭重的頜首致意:“謝謝您。”
尹恪誠同樣也是第一次受到這種禮遇,感激之餘也扶著輪椅微微躬身向黃潤蓮致謝。
從大門進去之後先拐過一個兩側陳列著磚雕的狹長玄關進入二門,影壁後是一個幽靜的小院,院內植著翠綠的月桂枇杷,樹下有一把竹製躺椅,躺椅旁一張紫檀束腰茶几,茶几上則放著茶具書本,興許方才主人正在這兒讀書呢。
院落正中是一棟飛簷翹脊的兩層樓閣,每一扇門板上都有極精細的木雕,狂草寫就的楹聯只能猜出幾個字來,唯有“青花”二字的正房主匾毋庸置疑。遺憾的是主屋門戶緊閉,想必不對外。
幾個身著唐裝旗袍的男女侍從低眉頜首的出入於主屋西側開著的小瓶門,手裡端著餐盤茶具之類的物事在西廂與瓶門之後的建築往來,步幅很小但頻率很快,手中端著的物事始終穩穩當當,顯見著是專門受過訓練的。
“二位這邊請。”
黃潤蓮待二人在前庭駐足了片刻後引著兩人穿過主屋東面的月洞門,這便進入了一座由雕欄迴廊圍成的中庭,各色雨花石鋪就的斜十字小道將中庭等分成錯落有致的四塊,東北角是一副石桌石鼓,西北角是一尊巨型盆景,與之相鄰的西南角是一棵鐵桿虯枝的古柏,與古柏相對的東南角則開鑿了一處小小的假山魚池,池中綠苔森森,幾尾金魚悠閒地遊動著,池中立著一方靈秀的靈璧石。因院中不見明渠,想必是用了管道,池水清瑩剔透,比蘇州現存好些已變成死水綠潭的園林更加活潑有趣。
因屋外鮮有古典景觀,故迴廊兩壁是封閉的粉牆,牆上密佈著李白詩作的碑刻,有的甚至是正宗的文物,只有連線後花園的廊壁上開著四面廊窗,漏出後花園的暗香疏影。廊窗的的圖案分別為套方竹枝、菱花芭蕉、書方荷花和冰裂梅花,那自然是暗喻一年四季,尤其是代表秋季的荷花,必然出自李商隱“留得殘荷聽雨聲”,倒是頗具雅趣。
這個空間並不大,蘇穎估算了一下,不過是個15x15的回形小院,在這方寸一隅濃縮了古典園林構成的基本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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