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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私了嗎?畢竟自己混跡官場十年了,怎麼還是這麼沒主心骨呢?以前過多的依賴寧書記,總把他當成柺棍兒使,下午市委會上的壓抑,總想發洩出來,所以首先想到的就是他。段文煊對自己的無能感到羞愧,略一走神,由於車速太快,險些撞上一輛滿載飼料的大貨車!他緊踩剎車,車頭向左一偏,幾乎橫在了路中央,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段文煊吃了一驚,這一驚,也讓他冷靜了些,趕緊降下了車速。不行,寧書記的話在耳畔響起: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力,該出牌的時候就看你的功力了。是啊,寧書記已經離開市府兩年,雖然他自己看的重,別人呢?人情薄如紙,過去的人情恐怕只剩下表面的應承了。我現在去找他,是發洩發洩呢還是搬兵求救呢?無緣無故的給人家找什麼麻煩!寧書記曾經批評過自己,已經是說話算數的頭頭了,遇事就該有自己獨立思考獨立判斷的能力。今天找他,寧書記會怎麼看我?不行,絕對不行!
段文煊把車速調整到六十,然後掉頭駛向市內,他想到了徐彬。他足智多謀,簡單的事都能想的複雜了,何況是擺在面前的事?今天的會議也不是什麼機密,可以讓他參謀參謀。旁觀者清,說不定他有不同尋常的看法,反正關於選舉的事他已經參與夠多的了。車子眼看要到大業公司的樓下了,段文煊又猶豫起來。徐彬畢竟是個商人,商業規則不是全能用到官場規則的。我總覺得好像是徐彬在一手操縱著我的參選活動,即使成功,也沒法擺脫他的影子,那不真成了他的代言人?何況政府的事,市委的會議,怎麼能和他商量對策呢?他給了自己腦袋一掌,暗罵一聲:蠢貨,病急亂投醫呀!
索性把車子停到路邊,他進了一家賣菸酒糖茶的小店。
這是一個窄小擁擠的棚子,伸手就能夠著頂棚。櫃檯裡凌亂的擺放了些菸酒糖果,貨架子上是日用小百貨,積滿了塵土,很像是建築工地大門外的棚子。賣貨的婦女見來了生意,急忙從後面更小的棚子裡走過來,懷裡還抱著正在叼著奶瓶的孩子。
段文煊掏出了一百塊錢,買了包紅塔山。女人找錢的時候,他看見小棚子裡煤爐上坐著的鐵鍋,冒著騰騰的熱氣,一個瘸腿的男人正躬身翻炒著,一陣哈喇味讓他有點噁心。看來這個前店後家的小本生意養活著一個家庭。段文煊若有所思的轉身出來,抬頭看看灰濛濛的天。和周圍的高樓華燈相比,這裡簡直就是雞窩狗洞!富人一餐一擲千金,超過這樣貧困人們的半年口糧,官員們隨手撕開的一盒煙,抵得上窮人孩子一個月的奶。改革開放到如今,究竟是誰發展了,誰受益了,誰倒黴了?難道我們的社會能夠允許這種現象長期存在嗎?他深深的詛咒這種不平,他也感到了自身的責任。我們這些當官的,知道我們的社會還存在這樣那樣的不平等嗎?知道還有相當一部分人居住在棚庫屋,艱難的生活嗎?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人視而不見麻木不仁呢?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逆水弄舟(2)
“先生,這是您的錢。”婦女抱著小孩兒追了出來,段文煊轉身面對這母子倆,顯得有些悲涼。他拉了拉孩子骯髒的小手,把找來的零錢放在稚嫩的小手裡:“買糖吃吧,叔叔給的。”小孩還不會說話,他是說給那個女人聽的。
“我認得您,”婦女說。“您是段區長,我和您見過面。”
段文煊在婦人面前倒顯得很不自在。“哦哦,是嗎?快回去吧,外面風大。一定要把孩子帶好啊。”段文煊好像有一種虧欠她什麼似的感覺。
“我得謝謝您呢,您忘了我曾經在信訪接待的時候求過您?”
哦,段文煊想起來了。那是一個區長接待日,就是這個中年婦女急著見他。她一家是碧水花園拆遷佔地的,一直務農,經濟條件不太好,根本不可能回遷。故土難離,開始堅決不搬,提了很多條件,但是經過工作還是安置到了一所老式舊樓。丈夫失去了農田,在建築工地打工掙錢養家,在一次工傷事故中造成了小腿骨折。所在施工隊按約定報銷了全部醫藥費,還給了十萬補償金,一次性做了了斷。
地種不成了,工打不了了,夫妻倆索性把住的房子出租出去,自己找地兒搭了個棚子,辦起了小賣店。當整頓市容的城管下發了限期拆違通知書,一定要執行拆違的時候,他倆找到了區政府。
段文煊當時給城管支隊打了電話,要他們暫緩執行,並且指示秘書瞭解情況酌情處理,結果怎麼樣他就不知道了。
“後來街道幫我租了這個小鋪,辦了營業執照。我們知道這都是區長您給我們解決的,真不知道該怎麼謝您!我根本不想收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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