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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的假話,上次見時,賈環面容間有一種抑鬱之氣,如今倒是開朗很多,如同清風明月一般。
“四公子果然算得好卦。”既然皇帝陛下不願意亮出自己身份,賈環也犯不著揭穿,長出一口氣道,“月前小子貿然縣試,勉強考了箇中等,雖則不起眼,卻是功名的起點,家祖父慈心甚慰。最妙的是老天開眼,全了我的父子兄弟情分,實在是心裡暢快。”
“這話從何說起?”金四當然知道賈環出繼的前前後後,還一心是否有船雲書院的首尾,此時自然想聽賈環的意見。
“小子生父唯有我嫡兄和我二人,向來一樣的疼愛。只是小子愚鈍,失愛於母親。舅舅擔心小子銜恨,常常憂心。恰巧祖父沒了承重孫,小子就自請為代生父給祖父盡孝。卻不是四角俱全的事?”賈環不願意歸咎於賈政和寶玉,只把責任往王夫人和王子騰那邊推。反正要是查的話,未必無因。
“旁人說你棄了家裡富貴,自願做貧家子弟,我還不信。誰知竟是真的。”金四雖然覺得賈環若在賈府,究竟好掌握些,如今他從賈府出來,卻是多少有幾分唏噓,“只是你何必自苦如是?以至於連代步工具都沒有。”
“也是小子無能,無法兩全。我們常說子不言父過。父母的恩德固然是無以為報的。只是小子倒是聽了番邦一句話,也有它的道理。”賈環嘆一口氣,喝口香茶,開啟桂花糕的紙包吃了一口。
“聖人說的自有道理,卻不知番邦那句話如何講?”金四因長期駐守南地,也不曾交接文人,加上非嫡非長,即使先被皇帝立為太子,又被禪讓得登大寶。士林之中倒是很有一些不平之氣。雖然也提拔過一些偏向自己的文人,到底沒有夠得上分量的。有心借重船雲書院,偏偏船雲及其繼承人都抱著不入科場,不幹政事的念頭。故而想從賈環這裡入手,因此倒裝出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
“吃青菜,彼此相愛,強如吃肥牛,彼此相恨。一家子過日子,暖呼呼的,自然萬事就容易了。”所以我出來真的只是為了有個家,不是為了別的任何東西。賈環在心裡咆哮。
帝王自有難以捉摸的地方,一方面,對於敢於而且有能力左右朝政或者士林輿論的勢力十分忌憚;另一方面,對能夠為自己所用的輿論左右者反而拒絕效力十分痛恨。
換句話說,任何一任皇帝未必喜歡如同船雲書院這般弟子滿天下,翻手雲覆手雨的,無論表面上對這樣的傳道者多麼尊重,而現在金四需要輿論給自己製造合法性,若是船雲書院敢於拒絕,且等著吧。即便船雲書院順了金四的心意,幫他暫時渡過難關,往後他未必不會記著船雲書院的能量。
金四默唸了這兩句,心裡暗暗點頭。接著講些其他的閒話,待到離代儒家較近的地方便停了車。
“寒舍狹窄,不好辱沒公子車駕。來日有機會借劉師兄的宅子請公子賞花。”賈環向金四道了謝,便準備回家。
“你既這麼說,我可是記著的。莫要貴人事忙,過幾日就忘了。”
邀你去別人家玩,不過是一句客套話,你至於嗎?心裡的話自然不敢說出來,賈環連忙賠笑:“豈敢豈敢。只怕公子不肯賞臉而已。”
“你誠心相邀,我必然是去的。日子定了只跟我城東鋪子上留個信兒就行了。”金四卻道是船雲書院不好出面,故遣最小的弟子探探路,哪裡又不去的道理。正要驅車迴轉,卻忍不住“咦”了一聲道:“巷子口打轉的那個是不是你表哥?聽說你表哥來年也要下場的?”
“公子好記性。不知表兄有什麼事,我先回去問一下。”賈環連忙急急忙忙迎回去,沒注意到金四眼底閃過的暗光。
長壽看到賈環才算舒了口氣,道:“環哥兒,總算找著你了。”
“文會結束到劉師兄家坐了一會子,才搭了金公子的便車回來。外面這麼曬,怎麼不進家裡等我?”
“我哪裡還坐得住?”長壽急的一頭汗,也不好說自己在代儒家不自在,“太太奉了老太太的令,叫人很查誰散佈林姑娘嫁妝的事。週二那小子和錢槐喝酒時說了,太太跟他老子娘說,無論怎地,都要找到這流言和環哥兒你的聯絡,必然給你個厲害瞧瞧呢。”
“那次買田時證據確鑿她尚且那我沒辦法,如今我是別人家的人,她內宅婦人,哪裡管得著我?再者,流言這東西,讓他怎麼查都行,反正沒得白紙黑字。”賈環並不當回事,只是拉著長壽就近找家茶館,沏壺清熱的茶來,“壽哥兒你也太過焦慮了,還像上次那樣,平常心就好。”
長壽頓足:“就是你這樣我才急。雖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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