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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青萍微微一怔,自從真的謝正歸來之後,老夫人越加喜靜,除了每月初一十五兒子媳婦孫子孫女去請安之外,一律不見人。像這般,既不是初一十五,又不是什麼正式的日子,老夫人怎麼會想到見她呢?
但是也不敢耽擱,當下帶了石竹便趕往佛堂。
老夫人進來越發顯得老態了,坐在那裡,頭一點一點地打瞌睡。
謝青萍不敢打擾,靜靜立在一旁候著。
直到半個時辰後,老夫人才緩緩睜開眼睛,卻彷彿視物不清,過了半晌才把目光對準了謝青萍,“來啦?”
謝青萍規規矩矩上前行禮。
老夫人擺了擺手:“罷了。”
謝青萍這才覺出老夫人中氣不足,嗓音微帶沙啞,忙問:“老夫人身子不爽麼?”
“爽,”老夫人扯開一個頗具玩味的笑容,“爽得很哪!秦氏死了,暖丫頭聽說也死了,橫屍街頭,無人理會,詹哥兒在秦家過得也很不如意,聽說給秦家的少爺當跑腿的小廝呢。哦,對了,還有那位青年才俊的林宥之林公子,本來大有可為的,可不知怎的,竟然是冒認官親的混賬痞子,春天還和他娘一起死在京郊了。萍丫頭,”她的目光意味深長,“我仔細查過了,這些事雖然看起來互不相干,可是都跟你有著絲絲縷縷的聯絡,我想問你,你一個足不出戶的千金小姐,幾時結了這麼多仇家?”
謝青萍無辜的眨了眨眼,一臉茫然:“老夫人說什麼?孫女怎麼聽不懂?”
老夫人一聲冷笑:“水賊過河——甭使狗刨!我什麼意思,你心知肚明。”
謝青萍脊背挺得筆直,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老夫人所說的這些事都和青萍有著絲絲縷縷的聯絡,青萍委實不懂。誠如老夫人所說,青萍是個足不出戶的閨中女兒,怎麼會與人結怨?若非要說,有什麼關聯,那,青萍也只能說,都是巧合罷了。”
“哦?”老夫人眼皮撩起,本來暗淡無光的眸子瞬間精光四射,“看來你是不會說實話了?”
謝青萍本能的覺得不對勁,倒退幾步,向著門邊走去,口中卻淡淡笑道:“這些本來便是實話啊!”
齊嬤嬤一聲獰笑:“大小姐,你還是老老實實聽話的好!”反手將門關了,守在門邊。
謝青萍心頭一沉,抬眸,冷冷看著座上神色陰沉的老夫人:“你是何人?”
老夫人對著齊嬤嬤一笑:“我就說這丫頭聰明吧?”聲音一變,雖然仍舊是個年老女子的聲音,但聽起來卻比老夫人年輕了許多。
背後,齊嬤嬤已經向著謝青萍伸出了鋼鉤似的手爪。
謝青萍聽到背後惡風不善,再想躲卻已經來不及了,只得把眼睛一閉。心中想道,雖然這麼死了有點窩囊,可是該報的仇都已經報完了,這條命本來便是借來的,大不了算是還給老天了……
座上的老夫人忽然發出一聲驚呼,隨即那聲驚呼像是被突然扼斷了一般,卡在了喉嚨裡。
而謝青萍背後的惡風也突然消於無形。她緩緩睜開眼,便看到那老夫人仍舊保持著坐姿,頭卻已經偏向一邊,嘴角鮮血淋漓,雙眸大睜,確實已經死的透了,她還沒有正面見過這樣死人,不由得倒退數步,一腳踏上一個仍舊溫軟的身子,轉頭一看,卻是齊嬤嬤橫屍當地。
急忙往旁邊挪了幾步,伸手捂住了嘴。這,是怎麼回事?
“還不錯麼,”一個清朗的聲音帶著些許調侃說道,“還沒有嚇破膽。”緊跟著一角藍色衣袂橫空出現。
謝青萍本來驚疑不定的心立刻安定下來,卻又強自壓抑了再次見到皇甫謙的驚喜,端端正正行了一禮:“見過逍遙公子。”
皇甫謙目光一閃,頗有些惱怒:“你便如此和我生分了?”
謝青萍用力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皇甫謙瞪了她半晌,最終嘆了口氣,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罷了,你性子這樣硬,我是不指望你說什麼的了。你便不想知道,你真正的祖母在哪裡?”
謝青萍微微失神,不無傷感地道:“只怕早已早了不測。”
皇甫謙點了點頭:“還不笨麼!”
謝青萍踱了幾步:“只不知她們把祖母和齊嬤嬤弄到哪裡去了。”
“大約還在這屋子裡。”
謝青萍圍著佛像轉了兩圈,伸手在供桌上推了一把,出乎意料的,那供桌平平移開,數道金風撲面,生鐵的氣息令人心底發寒。
謝青萍來不及思索,手臂已經被人牢牢握住,身子也被帶的向一旁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