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沈氏暗暗咬牙。
不是在說顧莞寧自作主張習武的事情麼?
怎麼話題忽然又轉到嫁人不嫁人了?
太夫人果然是個偏聽偏信又偏心的老糊塗,被顧莞寧幾句話就哄得樂呵呵的,分不清東南西北。
“莞寧,你別左顧言他。更別仗著祖母疼你,就任性肆意為所欲為。”
沈氏放下手中的帕子,語氣頗有些嚴厲:“你老老實實地說清楚,昨天練箭的事,到底是誰慫恿你的?是你身邊的丫鬟,還是陳夫子?”
想攀扯她身邊的人?
顧莞寧目光一冷,看向沈氏:“這是我自己的主意,和她們都無關。”
那清冷銳利的目光,和顧湛生前如出一轍。
沈氏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
眼前這個明豔奪目高傲的少女是她懷胎十月辛苦生下的女兒。是她血脈的延續。她應該愛她如生命如至寶!
就算為了定北侯夫人的身份,她也該表現出身為母親的疼愛和憐惜。
可是,她真的做不到!
每當看到那張神似顧湛的臉孔,看到顧莞寧的神采奕奕顧盼飛揚,她的心底就會湧起無窮無盡的怨懟和痛苦。
被逼著和心愛的人分離,被逼著嫁給毫無感情的丈夫,還生下了他的孩子。她心中只有憤恨和憎惡,哪裡來的憐愛疼惜?
她實在無法勉強自己喜歡這個女兒。
所以,平日對顧莞寧也格外冷淡。
母女兩個的疏遠,在定北侯府的內宅裡不是什麼秘密。吳氏方氏她們都心知肚明,更瞞不過人老成精的太夫人。
顧湛早逝,她留在侯府守寡養育一雙兒女。太夫人對她這個兒媳,不便苛求太多。對顧莞寧格外疼惜縱容,也不無憐惜補償的心思。
顧莞寧對她這個母親,平日還算順從,從未像這般頂過嘴。
更未用那樣陌生又銳利的目光看過她。
是哪裡出了差錯?
為什麼顧莞寧忽然就變了?
沈氏沒來得及細想,耳邊又響起顧莞寧冷然的聲音:“母親對我有什麼不滿,只管衝著我來,不要攀扯到我身邊的人。”
聽聽這是什麼語氣?!
這個忤逆不孝的東西!
沈氏隱忍的怒火瞬間升至頂點,霍然站了起來,保養得猶如少女一般白嫩的臉孔漾起憤怒的紅暈:“顧莞寧!你怎麼敢這般和我說話?你的書都讀到哪裡去了?哪本聖賢書教過你,可以這樣頂撞自己的母親?”
第九章 交鋒(二)
沈氏清冷自持,美麗優雅,極少在人前動怒發脾氣。
像此時這般怒喝,更是前所未有的失態!
顧莞寧不但沒慌亂請罪,反而譏諷地扯了扯唇角:“母親這麼說,我實在愧不敢當。我自問言行舉止都無差錯,對母親也沒有絲毫不敬之處。”
“倒是母親,只聽聞我練箭一事,連問都沒細問,就出言指責於我。還口口聲聲認定了我身邊人在慫恿我。我若是半句都不辯解,只怕母親現在就要拿下我身邊的丫鬟還有陳夫子,一一問罪了吧!”
和沈氏的暴怒正好相反,顧莞寧神色平靜漠然,氣勢卻半點不落下風,甚至猶有過之:“母親就一點都不想知道,我心裡是怎麼想的嗎?”
沈氏被噎得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面對那雙冷漠中含著指責的眼眸,沈氏難得的有了一絲心虛。卻強撐著不肯表露出來:“你身為侯府嫡女,要學的東西多的是。習武射箭是男子們的事,你一個閨閣少女,學了這些又有何用?”
“母親此言差矣。”
顧莞寧目光一閃,淡淡說道:“我們顧家以武起家,世代戍守邊關保家衛國。尚武的風氣,是從先祖那一輩就傳下來的,早就烙印在每一個顧家子女的血液裡。也因此,顧家的女學開設了武藝騎射課。”
“堂兄他們自小就要練武學習兵法,成家有了子嗣後,隨時都會被派去邊關上戰場,以一己之力報效朝廷。戰場上刀劍無眼,隨時會流血犧牲,顧家的男子從來不會膽怯退縮。”
“身為女兒身,我很遺憾沒有這樣的機會光耀門庭振興顧家。”
“我想習武練箭,一來是為了繼承父親遺志,不讓任何人小覷了顧家的女兒。二來,是為了強身健體。哪怕日後長居內宅,有一個健康的身體總是好事。不管遇到什麼事,都能更好地撐下去。”
“白雲蒼狗世事無常。將來會發生什麼事,誰也不清楚。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