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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湛唯一的兒子,顧家唯一的嫡出血脈,定北侯府將來的繼承人!
顧莞寧看著當年疼愛至極不惜為他做任何事的胞弟,心裡湧起的,卻是複雜得難以名狀的情緒。
憎惡,厭棄,憤怒,懊惱,還有悔之莫及
然而,她的面容是那樣的平靜自然,眼中流露出和往日一般的明朗笑意:“我今日起得早,便來得早了一些。”
比做戲,誰能及得上執掌朝政後宮數年的她?
看到兒子,沈氏冷漠淡然的神情陡然變了,眉眼間俱是溫軟的笑意:“阿言,早飯吃過了沒有?”
顧家家規嚴謹,男孩到了五歲,不得和母親同住。免得長於婦人之手,被養出嬌慣溫軟的性子。
沈氏再心疼愛子,也拗不過顧家家規。
顧謹言從五歲起搬到榮德堂後面的聽風居里,每日和其他堂兄弟一起進顧家族學讀書習武。
顧氏族學在京城赫赫有名,讀書習字還在其次,更注重兵法佈陣武藝。重武輕文,在京城眾多族學中堪稱獨樹一幟。
不少和顧家交好的武將勳貴,爭搶著將兒孫送到顧家的族學來。
顧謹言進了族學之後,每日沈氏也只有早晨晚間才能見上兒子一面。顧謹言笑著答道:“回母親的話,我五更就起床洗漱,扎馬步練拳半個時辰,然後沐浴更衣,早飯已經吃過了。”
沈氏聽得十分心疼:“你才七歲,身子骨還沒長成,應該多睡會兒。怎麼起的這麼早?又是扎馬步又是練拳的,可別傷著身子。”
“我知道母親心疼我。”顧謹言一本正經的應道:“不過,大哥他們都是五更起練武。我雖然年幼幾歲,也不能偷懶躲滑。”
一副小大人的模樣,看著有些可笑,更多的卻是可愛。
這樣的顧謹言,又有誰能不心生歡喜?
前世,她對這個胞弟一直十分疼惜,百般呵護。沈氏對顧謹言的偏心,在她看來也是理所應當的。
畢竟,顧謹言是二房唯一的男丁,也是她們母女將來最大的依靠。
很久以後,得知了所有真相的她,才驚覺當年的自己是何等無知可笑
顧莞寧心中愈發複雜難言,下意識地將頭扭到一旁,不願再看這母慈子孝的一幕。
沈氏拉著顧謹言的手,細細詢問衣食起居,一派關切。那份慈愛和溫柔,幾乎要溢位眼角眉梢。
對站在一旁的顧莞寧卻不管不問,頗為冷淡。
一旁的丫鬟和管事媽媽們早已司空見慣。
顧謹言倒是沒忘了自己的親姐姐,衝顧莞寧揚起笑臉:“姐姐,你今日怎麼一直都沒說話?是不是嫌我話多了不樂意理我?”
沈氏略略蹙眉,看了過來。
顧莞寧定定神,淡淡笑道:“沒有的事。我剛才是見母親和你說的熱鬧,這才沒插嘴。”
顧謹言素來喜歡這個性情爽朗明快的長姐,聞言笑著走過來:“姐姐,我們隨著母親一起去正和堂給祖母請安。”一邊說著,一邊來拉顧莞寧的手。
還沒碰觸到,手背就被拍了一巴掌。
“啪”地一聲脆響!
第三章 祖母
顧謹言的手尷尬地落在半空。
那張精緻可愛的臉孔上,滿是驚愕和委屈。
姐姐今天是怎麼了?
為什麼會這麼用力地拍開他的手?他的手背都被打痛了。
往日,她可是最喜歡拉著他的手去正和堂的。
沒等顧謹言委屈地張口,沈氏已經霍然變了臉色:“莞寧,你這是做什麼?好端端地,為什麼打阿言的手?”
那張似梅花般清冷自持美麗動人的臉孔,此時繃得極緊,看著顧莞寧的目光透著森冷不善。
顧莞寧原本還有些微歉疚之意,見了沈氏這般神情,深藏在心底的怨懟和恨意頓時湧了上來。
為什麼?
沈氏怎麼有臉問她為什麼?
顧謹言的真正身世,沒人比沈氏這個親孃更清楚。
沈氏費盡心機,生下兒子,頂著顧家的姓氏,成了顧家唯一的嫡孫。將來定北侯府世襲的爵位和偌大的家業都會是顧謹言的顧家百年基業,就這麼落入沈氏母子手中。
好深的算計!好毒的心腸!
當年知道真相之後,她既傷心絕望又萬分痛苦,幾乎崩潰。
她毅然嫁給病重的太孫。有了太孫妃的身份,她才得以保全自己。也有了身份資格暗中籌謀,對付所有曾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