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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孫含笑看著顧莞寧,清亮溫潤的黑眸中蘊著笑意,語氣中滿是驕傲:“我的阿寧,當然是最聰慧最能幹最出色的。”
顧莞寧繼續微微一笑:“殿下自己知道就行了,不必總掛在嘴上,四處宣揚。”
太子妃:“……”
第四百章 餘波(二)
太子推開門。
安平郡王躺在床榻上,滿面淚痕,滿眼絕望悲涼。
太子看在眼裡,也覺得心裡沉甸甸的,忍不住長嘆一聲。
安平郡王似未聽到太子的腳步聲嘆息聲,依舊直挺挺地躺在床榻上。
“阿啟,”太子喊了一聲。
安平郡王動也未動。
太子又喊了幾聲,安平郡王終於有了一絲反應。他眨了眨眼,紅腫乾澀的眼角一陣刺痛,聲音也低沉沙啞:“父王……”
只說了兩個字,安平郡王的淚水又湧了出來。
太子心中也不是滋味。
於側妃陪伴他多年,又為他生了三個健康可愛的兒女,最得他的寵愛歡心。如今於側妃卻被賜死,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首。至此天人永隔……
“阿啟,事已至此,你也別太傷心了。”太子低聲安撫道:“你母親已經被送回於家安葬,入土為安。”
什麼?
一直沉浸在自怨自艾痛苦傷心中的安平郡王陡然一驚,霍地坐直了身體:“父王,為何要將母親的屍體送回於家?”
於側妃嫁進太子府多年,最後竟送還孃家安葬。此事一旦傳開,少不得惹來非議猜疑。他還有何顏面出去見人?又如何在府中立足?
他不敢置信,父王竟對他這般狠心。
太子見安平郡王一臉震驚失望,立刻解釋道:“此事是閔氏擅作主張,孤也是回府了才知曉。送都送去了,總不能再運回來。”
是太子妃?
安平郡王比平日略為遲鈍了些,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
不!以太子妃的性子,根本做不出這麼狠辣的舉動來。一定是顧莞寧!
顧莞寧,我蕭啟不殺了你,誓不為人!
安平郡王暗暗咬牙切齒,面上卻露出悲慼哀痛之色,淚水不停地從眼角湧出來,滑落至臉邊。
太子果然心軟了,走到床榻邊坐下,拍了拍安平郡王的肩膀:“阿啟,你放心,有父王在,沒人敢欺辱於你。”
安平郡王哭訴道:“母妃和大哥話語還算溫和,大嫂說話卻十分尖銳,句句誅心。兒臣常住宮中倒也罷了。只擔心性子衝動冒失的益陽會惹怒大嫂。”
顧莞寧啊……
太子一想到強勢又厲害的兒媳,就有些頭痛,色厲內荏外強中乾地承諾:“孤會交代閔氏,讓她好好管束顧氏,不會讓益陽受半分委屈。”
安平郡王豈能聽不出太子語氣中的心虛?
只是,於側妃一死,能為他們兄妹撐腰的也只有太子了。
過了片刻,安平郡王的哭聲才停了:“父王,兒臣想告假七日。”
按著此時習俗,人死後需停靈七日才下葬。安平郡王不便親自去於家,便想著在府中為於側妃守孝七日。
太子略一猶豫,才點頭應下了,又低聲道:“阿啟,於側妃的死,孤也是痛心的。可她一時衝動,鑄下大錯。你皇祖父大發雷霆,親自命你皇祖母賞賜毒酒。”
言下之意很明顯。
在元帝面前,絕不能露出半點怨懟。
安平郡王心中一陣冰冷,默默點頭應了。
太子又嘆道:“你也要多保重身體,別傷心過度,傷了自己。”
安平郡王沙啞著嗓子說道:“多謝父王關心,也請父王多多保重。”
安慰安平郡王一番後,太子才起身離開。
安平郡王掙扎起身,送太子出了門,當太子的身影在眼前消失後,安平郡王臉上所有的表情也隨之消失,只剩下無盡的瘋狂恨意。
……
梧桐居里。
“於側妃一死,只剩下蕭啟一個人,倒也不難對付。”顧莞寧低聲說道。
太孫點點頭,拉著顧莞寧的手,歉然道:“母妃生性如此,以後少不得要你多操心多費心了。”
今日若不是太子妃出言誤事,說不定連蕭啟也一併處置了。
顧莞寧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我身為兒媳,為婆婆操心出力也是應該的。再者,我生性好強,既不柔順也不安靜。說話行事都格外犀利。母妃這樣的性子,和我倒是合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