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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謹言苦笑一聲:“別的倒也罷了。只是我身為大秦人,在吐蕃國裡頗為惹眼,為了隱瞞身份,行事多有不便。在尋到薩莫之後,我許以重金,才使得薩莫點頭答應來大秦。”
“薩莫是吐蕃國師的同門師弟,在吐蕃國內也頗有聲名。要將他帶出吐蕃,不是易事。我暗中將他帶離吐蕃,沒想到還是惹人生了疑。吐蕃國主派人尾隨追蹤,我費盡周折,才逃離吐蕃。”
“隨行的兩百暗衛,為了掩護我的行蹤,有一半人殞命。”
“之後,我們在突厥境內,又遇到兩回險情。皆因我身攜財物,被人窺探心生貪念而起。幸好有季同領著侍衛,殺出重圍。”
“當我抵達邊關時,身邊暗衛只剩下二十餘人。”
短短一番話,聽得人心驚肉跳。
怪不得沈謹言一直杳無音信。日夜逃亡,兇險無比,他無暇也無力送信回京。
顧莞寧目中生出憐惜和歉意:“對不起,阿言,這一路讓你受驚受苦了。”
沈謹言不以為意地應道:“我們姐弟之間,何須說這些客套話。好在我幸不辱命,總算將薩莫帶了回來。姐姐現在可要見他?”
顧莞寧不假思索地點頭:“好!”
……
一盞茶後。
一個三十餘歲的男子走了進來。
這個男子個頭生的不高,比起顧莞寧還要稍矮一些,臉孔瘦長,面板黝黑,頭髮有些捲曲。生的怪異而醜陋,渾身上下透露出莫名的陰森之氣。
和已死的吐蕃國師相貌不同,氣質卻頗為肖似。
這個男子,便是薩莫。
薩莫上前一步,學著大秦人行禮的姿勢抱拳作揖,語氣生硬音調彆扭怪異:“見過皇后娘娘!”
他竟會說大秦話?
顧莞寧略略一驚,下意識地看了沈謹言一眼。
沈謹言低聲解釋:“自他答應來大秦的那一日開始,便隨著我學習大秦語言。學了幾個月,已能聽懂我們說話。也能說一些簡單的大秦話。”
“我也隨他學了不少吐蕃語。”
顧莞寧疑心方去,淡淡說道:“免禮平身。”
薩莫謝了恩,站直身體。
“你可有法子解開皇上所中的巫術?”顧莞寧問得直截了當。
薩莫傲然道:“這世上,唯有我能解開薩麗的生死咒。”
生死咒?
顧莞寧眉頭微蹙。
沈謹言顯然早已問得清楚明白,立刻低聲道:“吐蕃國師居心險惡。當日對姐夫下的萬人咒中,暗含生死咒。她的心頭血既是解開萬人咒的藥引,又是生死咒之引。她喪命之日,姐夫魂魄離體。這才讓齊王世子的殘魂有了可乘之機。”
“這也是他們師門的獨門秘術。薩麗一死,這世上只有薩莫能解。”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生死
問題果然出在“藥引”上。
顧莞寧抿緊唇角,目中燃起怒焰。
薩莫生硬怪異的聲音響起:“娘娘放心,我定會為皇上解開生死咒。”
顧莞寧深深撥出胸口濁氣,目光定定地落在薩莫醜陋黑瘦的臉孔上:“皇上萬金之體,不容有失。單憑你幾句話,本宮如何信你?”
“再者,你和吐蕃國師同出一門。她死在本宮手中,你心中豈能沒有怨憎?誰知道你是不是另存不軌之心?”
薩莫聽了這話,並未動氣,也未急著解釋什麼,扯動臉皮笑了起來。
顧莞寧目光冷凝,毫不動容。
薩莫笑了片刻,才看向沈謹言:“沈公子,你替我說吧!”
他只會一些簡單的大秦話,一旦需要長篇大論,便不足以應付。
沈謹言略一點頭,輕聲說道:“姐姐的疑問,也正是我當初疑惑之處。我仔細查證下,才知他們師門有一個規矩。師兄弟之間,誰的本事更高一籌,誰才有資格入世。否則,便只能隱居不出。”
“薩莫巫術不弱於吐蕃國師,比試之日,狡詐陰險的吐蕃國師用詭計勝了他。他憤怒不甘,卻也無可奈何。這些年來,他比誰都希望吐蕃國師早日死去。否則,礙於師門規矩,他根本不能入世。”
“所以,吐蕃國師之死,對薩莫而言,是一樁莫大的喜事。他肯答應到大秦京城來替姐夫解巫術,一半是因為我重金相酬,另一半則是感激姐姐殺了吐蕃國師。”
原來如此!
顧莞寧眉頭略略舒展,目光掃過薩莫的臉孔:“皇上就在寢室裡,